“那可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甄氏集团旗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收购了,这家酒店早就倒闭了,虽然现在看着生意也是很好,但是逼格还是很高的。不过你确定要办同学会吗?这些年我们举办的同学会你可是一次都没来过,怎么突然想着要办同学会了?”
“我这不是闲得发慌吗?废什么话,你联系人,就定珑鱼大酒店了。”
“好勒,您就等着我们吃穷您吧。”
李豪相当“客气”的把甄华送走了,甄华本想跟他商量商量同学会的事情,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李豪“送”到车上了,也只得作罢,回到了自己的家。
所谓的家,不过就是一栋破房子,没有亲人的陪伴,家与酒店似乎没有多大区别,这几天甄华一直在家打扫卫生,这房子实在太久没人住过了,请了保洁公司打扫,许多地方还是自己亲力亲为。
整理好了李玉的房间,回到客厅烧一壶热水,沏一壶茶,靠在阳台上的躺椅上,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没有任何意义,平淡寡味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的生活除了日复一日的提醒着自己死期将至没有任何意义,该离开了。
向秘书询问了有关珑鱼大酒店包场的事情,事情很快就敲定了,他也只等李豪叫人了,这些年他保持着联络的高中同学只有闻子心,其他人的名字他可能都对不上了,不过也算为自己的建宁之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吧。
他生于斯,长于斯,若是可以,他也想葬于斯,不过他的旅程还没有结束,还没有到落叶归根的那一步。他的时间确实不多,若不是在建宁遇见了故人,或许早几天他就离开了,拖到现在也是无奈之举。
换上了一身西装革履,甄华又离开了自己的家,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干嘛,只是他不想在让自己变得像一个废人,他清楚自己的病情还没有到可以影响日常生活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像一个废人一样安逸的呆坐一天?
他清楚自己病了,这是一种名为“工作狂”的疾病,他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自己的假期,一周时间积累下来的文件,足够让他忙活好几个昼夜,可是甄华却没有结束假期的想法。其实结束假期,也就相当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即便自己已经淡出众人的视线,但是许多应酬和会面,根本逃不过媒体的追踪,他了解闻子心,假若让闻子心通过媒体得知了自己的去向,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杀回来,不过甄华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个离开终将要离开的人,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甄华也明白,这就是自己在纯作,可是他也明白继续这样的生活,自己就彻底的沦为一个废人了,他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只要不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诺大的城市,却没有一个值得自己停车的地方,也没有一个值得自己逗留的地方,而时间也在这无休止的抱怨中消逝着。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夜晚,他接到了李豪抱怨的电话,他忘记接李玉放学了,在一阵失神之后,他也木讷的挂断了电话,不过看着街上愈加稀少的车辆,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迷路了。导航了自己家的位置,相距150多公里,甄华也不知道自己在失神情况下跑到了什么地方,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今晚要回去应该到凌晨了。
暗骂了一声,调转方向又走上了回家的道路,这一天似乎就这么混过去了,他除了迷茫,没有了其他,就好像患上了退休焦虑症,他现在不过是休假,却已经感受到了失去了工作,他的自我价值完全得不到提现,而现在无聊的生活也远不如之前的忙碌充实,他更希望回到之前的状态,可是已经回不去了,这一趟来建宁,他买的是单程票,在闻子心和甄闻心不知道的地方悄然无息的死去,为达这个目的,他已经提前半年离开了,若是此时回去,就是前功尽弃。
其实这些天甄华想了许多,他回到这里是为了追忆曾经的自己和闻子心,但那些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往事了,即便最后自己带着这份青春懵懂的爱意回到了闻子心的身边,向她说出了那三个字,又能改变什么?自己的病情不可能好转,剩下的就是家庭和事业的烂摊子,将一股脑的砸在闻子心的头上,这又是自己想要的吗?甄华明白,所谓的回去只不过是自己给离开找一个借口,其实他只是在逃避而已。
他本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一次又一次的萌生回去的想法,又一次又一次打压下来,他清楚这种自我矛盾就是感性与理性之间的抗争,只不过理性始终占据着上峰,于是他才会一直呆在这里,而所谓旅途也只是在感性的驱使下,所做的一些不甘心的挣扎罢了,有意义吗?或许有,或许没有,只不过相对于甄华而言,应该是有的,他终究是放不下闻子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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