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饿了几天,野菜又水嫩得很,几大口下去,整个马都舒服了,马眼看向给自己喂草的矮子人,带着几分满意。
江木……此时此刻,他就是马公子的小厮。
江早早见状,抬脚在马身上一踹,小脸一板,“大白天的别做梦!看你不舒服才给你喂点好的,这可是我娘亲辛苦挑的,这顿是便宜你了。”
白马委委屈屈地缩了缩脖子,低头像个小媳妇儿,轻轻拱江早早的肚子。
老王头这会人也缓过来了,赶紧从牛把式手里抢了一小捆青草和一桶水,递给江木,“木小子,这儿还有草料呢,先给它垫吧垫吧。”
要是还挑嘴不吃,这马就杀了吃肉吧!
好在白马现在算是弄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喝了几口水,开始慢条斯理地嚼草料。
只不过白马表示除了小人和他的喂草小厮,其他人近身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老王头无法,只能先把这匹马交给江老四一家养着。
其他人要是有意见,那你可以去牵马试试,不被踢死的,马就给你牵走。
江老四一家,算是又白得了一匹马,还是六匹马中最好的一匹。
给了马缓神的时间,逃荒的一行人也不管日头还早,先做顿午饭吃,吃饱了再上路。
至于不远处的那十几具尸体,有人提议。
反正死了也是死了,不如咱去搜刮一下,说不定有啥好东西呢?
实在不行,扒两件衣裳、脱几双鞋袜,不太忌讳那是死人的东西的,倒也可以让他们路上少受点罪。
他们深知,这一路逃荒,路有饿殍的场景必定不会太少,眼前这些,不过是些小场面。
谁知,这事老王头都还没说话,钱老山突然哼笑一声,嘲道“怀江山里养着那么多野兽,你猜它们咋不闻着味儿来?”
尸体都撂这几天了,还算是完整的,你猜是不是山里的龇狗们改吃素了?
那必然不能,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尸体都有剧毒,野兽们才不敢乱动。
问话的那人顿时不说话了,其余动了心思的人也面色讪讪,找了个由头做事去了。
江早早眯着眼睛想了想,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悄咪咪递给了便宜爹,然后一通忽悠、撒娇、卖萌,江老四英雄难过女儿关,捏着小瓶子就去找了老王头。
老王头又拉上了自个儿子和钱老山,几人一直到大家吃完午饭才回来。
回来了,大概也吃不下午饭了。
江老四苍白着脸,把手里的一块铜牌塞到了自家闺女儿的手里,“这是在那群穿着粗布衣衫的人身上找到的,爹爹已经用你给的药粉消毒了,你好生收起来,有外人的时候莫要拿出来,免得被人瞧见了,惹来祸事。”
“知道了,谢谢爹爹!”江早早咧了咧小米牙,收了令牌,依旧可可爱爱地盯着便宜爹,歪着脑袋,就是不说话。
江老四一瞧见她这样子,心里就发毛。
他总觉得,闺女儿突然跟他好声好气的,肯定没啥好事,要是再撒个娇啥的,很可能就跟刚刚一样,让他去扒拉尸体……
放了几天几夜的尸体,即便没有野兽啃食,那也是有蚊蝇啥的,然后子子孙孙的再繁衍一下,那场景,可真让人受不了。
他们找完东西后,就赶紧撒了药粉,放了一把火,眼不见为净,也算是为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善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