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老王头端着饭碗的手猛地一抖,看着雷光落地的方向。
良久,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火急火燎地跳了起来,脸上唰地一下冒出了冷汗。
“这、这雷,这雷是不是劈到石坑那边了?啊?”
他一脸的茫然,这事似乎完全在他的认知范畴之外了。
可比他更茫然的,是除了江早早之外的其他几个小的,王月梅已经吓得连碗都摔了,米粒菜汤洒了一地。
只有江早早直直盯着石坑的方向,还不忘往嘴里扒了一口饭,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昂。”
这点准头她还是有的。
老王头脸色一白,脑瓜子嗡嗡的,他想不会那么巧吧?不会吧?不会吧?
就在这时,在那守了半天的江老四等人回来了。
头二十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个个脚后跟不着地,走路发飘!
“王、王叔!石坑……炸了!”
有人跳着脚解释“何止是炸了呀!还把石坑又炸掉了一圈呢!那些人……当时咱们在那守着那些人,幸好老四让我们聚一起商量下轮班去吃饭的事儿,躲过了雷击,不然,咱也要被雷劈到……”
老王头听着几人絮絮叨叨的话,理了半天没理出头绪。
倒是王月川突然眉头一皱,“等等,石坑又炸了一圈?那观前村的那些人……全死了?”
“昂,死了,一个不剩,全炸没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连祠堂里听见动静跑出来听热闹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能说啥?谁敢说啥?
好巧不巧,他们把观前村人拉坑边跪着赎罪,老天就劈了个雷下来,把观前村的人劈得焦焦的……
晴天旱雷啊!
该说不说,他们心里都隐隐觉得痛快,这是老天爷都看不惯钱有栋这些人的凶残!
众人嘀嘀咕咕,直言报应不爽。
唯独江老四抬眸悄悄瞥了眼自家闺女儿。
江早早似有所感,静静地看向她爹。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如果,他觉得她残暴,那她就……
突然,对面的男人眉梢一挑,浓厚的眉眼带着几分自豪,破破烂烂的袖子下,大拇指翘起,朝她比了比。
闺女儿,好样儿的!
江早早似乎听见了便宜爹此刻的心声。
她嘴角微微勾起,片刻后,逐渐扩大,整张小脸灿烂起来。
父女之间的小互动,没逃过江木的眼睛,更没逃过慧眼如炬的王月川。
他悄悄伸手,从背后捅了捅他爷爷的后腰,轻咳一声“天有异象,定是因为人间有灾厄发生,旱天雷,或许是个提醒。”
老王头这时也回过味儿来。
他琢磨着大孙子的话,又猛然想起人,是早早让跪那儿的,头,也是早早让磕的,雷,不会也是早早打的吧?
她先前那话怎么说来着?“恶人自有天收”?
瞧瞧,天不就来收了吗?!
片刻之间,便有了思量,他隐晦地瞥了眼身边的小团子,攥住她的手,朗声道“川儿说得在理,老头子我是个粗人,不懂啥弯弯绕绕的,只是眼下已经发生了,谁想去石坑那瞧瞧的,尽管去,咱丑话还是说在前头……
“往后若是谁做缺德事儿,还是自个儿掂量掂量吧,咱怀江山底下可是有龙脉的,神得很,不信邪的尽管可劲儿试!”
……
到底有人忍不住好奇心,跑石坑边儿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