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这到底是谁,心咋这么毒……”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大家心知肚明,却难以启齿。
牛把式毕竟是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大夫,手法上还是差了点,试了几次,都没从田癞子身上弄下一条蚂蟥来。
反倒让蚂蟥越钻越深,血流了一地。
老王头看不下去,赶紧让他打住。
“再给你弄下去,癞子都能给你折腾死!”
牛把式年纪大了,眼睛被火光熏久了,有片刻失明,用力揉了揉,才眯着眼睛看向老王头的方向,声音莫名委屈。
“这咋能怪我?当初我就说我不行,你还非要……”
“哎呀行了行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还往外掏!哪天再有个能耐的后生,你看我还给不给你多发两袋粮……”
牛把式委屈地撇撇嘴,看着躺在那的田癞子,叹了口气。
江早早仗着人小,悄悄挤到前面去看,突然清清脆脆地说了一句“王爷爷,咱们不是有盐嘛!”
老王头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
盐能化蚂蟥,也能给伤口消毒,但盐撒在血肉上的滋味儿,可没那么好受。
就田癞子现在这好死不活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江早早把老王头拉到一边,悄悄问“王爷爷,我让我爹给你捎的东西呢?”
“啊?”
老王头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当时江老四给他的时候,用个大叶子裹着。
时间紧急,他没来得及看就塞怀里了。
他赶紧急吼吼地从怀里扒拉出来,打开一看,眼睛顿时瞪大了!
“这是……”
江早早歪了歪头,“小人参们的娘亲呀~”
老王头捂着胸,赶紧把东西往怀里按。
缓了好久,才又拿出来,抽出身上的小刀,削了薄薄的一片。
这东西乍一瞧,跟个小孩手臂粗的紫萝卜一样,估计,比田癞子的命还值钱!
给他含一片,往后田癞子的身价都涨了,还能舍得死?!
奶奶滴,心疼!
“早早呀,你还小,处理伤口啥的你就别看了,乖,去外面玩吧……”
老王头格外慈爱地摸了摸江早早的头,转头,趁着没人注意,迅速撬开田癞子的嘴,把人参片用力塞了进去。
生怕晚一秒,药效就流失了。
田癞子失血过多,被噎得翻了个白眼,但无人在意。
江早早……
能用得上的东西都安排好了,江早早退了出来,正巧撞见江老二正被众人围着,口若悬河地讲着营地发生的事儿。
“你们是不在那儿,不知道张东几个兄弟有多凶残,看到田癞子的样子没有?当时情况太复杂了,要不是我横着一根长棍拦在前头,估计有一半的人得成他那样……
“你问我害不害怕?当时哪还顾得上这些!不是救人要紧嘛!
“老四弄的陷阱,呵,我不想说,免得有人觉得我埋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