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头也是来了之后才了解了全部的情况。
村里以田癞子为首的观前村亲戚们,按照原计划,走官道进了观前村,以地动之名寻求庇护。
起初,进村、见亲戚,村外蹲守的二牛、春生等人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春生首先发现不对。
观前村太安静了,安静得像是没有外村亲戚进入一般。
而临走前他们约好的,哪怕借口上个茅房都能传出来的暗号,一个也没有收到,更别提有人欢欢喜喜地来迎他们进村做客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观前村的村口终于有了动静。
时不时有人鬼鬼祟祟地出来四处张望,临近村口的几处房屋的窗口也人影绰绰,像是戒备,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直到这会儿,蹲守的人终于不得不承认,观前村的人有蹊跷,先前进去的人可能没办法出来了。
江老四了解了整个经过后,整个人都凝重了几分。
“王叔,看样子,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是呀,我和有德也是这么想的,”
老王头沉沉地叹了口气,“早先就跟他们说了,这当口没啥远亲近邻的了,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咱这几天虽然艰苦了点,但没到会饿死的地步呢……”
“可这些人,忏悔的时候哭得眼泪鼻涕的,哭完,该想往火堆里跳的还是跳!”
老王头心里恨得很。
这些眼皮子浅的,有早早在,还能饿着他们?
怀江山周围的大村落里相距较远,通货不易,村里手艺人多得很,基本可以靠着大山自给自足,何必非要来这一出?
王有德抿唇瞅了他爹一眼,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根据我们的观察,观前村的村民在这次的地动里也元气大伤,但是他们没有和我们一样,离乡逃荒,而是圈地为营,蹲守着周边送上门的肥羊。”
“可不是咋地?”
王春生往日会送他娘外出接生,见过的人多,指着王有德在地上画的简易地图上的几个点道。
“我还瞧见钱东和他两个兄弟在这儿冒头呢,手里拿着的东西还反光,不是刀子是啥?”
观前村处在怀江山脚居中的位置,是有为非作歹的条件的。
若是有流民逃荒经过,三两下就连人带物给搜刮了。
老王头忧心忡忡地抽了口袋子烟,“天快黑了,他们肯定也知道,我们还有人在外面,晚上必定会有行动。”
逼仄的蹲守点立马沉重了几分。
他们谁不是拖家带口的,两村的人真要对上,哪能没有伤亡?!
一片沉默中,江老四盯着老王头嘴边明灭不定的火星子,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或许……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王有德和春生等人立马凑了过来。
老王头更是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江老四站起身,拍了拍膝盖腿儿,挺直的肩背撑起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来不及细说了,咱先分三队人,着一队回去报信儿,让宿营点的所有人往树林里转移,其余两队人跟我走……”
……
入夜,冷月如钩。
正是适合做点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