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分钟就等了这么个答案,r情不自禁地磨起了牙。一股火气刷的就冒了出来,让r不禁困惑——Harry到底哪儿来的天赋,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火冒三丈。
刚才生出的心虚一扫而空,他咬紧牙关,紧盯着那个大抱枕,就好像要从上面看出Harry的五官一样。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可不是我想听到的感想!」r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单词都说得很重。
Harry抖了抖,越发抱紧了抱枕。
「如果你问我答案就是为了发表一些这样的废话,那你确实要洗掉记忆——然后我们重来一次这个过程!然后你会发现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r的音调越来越高,「你根本不在乎我的答案,就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好了!」
「不,」抱枕之后,Harry急匆匆地反驳,「我当然——当然在乎!」
也许是因为说得太快,他的声音又一次濒临变调的边缘。
「那就给我点不一样的反应!」r说,「你的反应就好像在说「对不起,我误闯了你的房间,我现在就走」——你指望我说谢谢吗?」
「我不是——」Harry的声音越发尖细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说到句尾,他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你没有个——」说到一半,感觉到不对劲,r停了下来。
Harry的声音、腔调从刚才开始都不太正常,和平常说话、谈话的语气大相庭径,且气息紊乱。如果不是太火大,他绝对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而且,现在r反应过来了——这明明是一个Harry问他问题的场合,结果他却不知不觉掌握了谈话的。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如果HarryErikXavier是一个嘴巴和个性如此老实的人,他就会被分去赫奇帕奇,而不是Raven。
「——你、」r站起来,跃过桌子,扑到Harry身上,「枕头拿开让我看看!」
Harry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枕头不放。
「拿开!」r气不打一处来,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枕头的边缘,用力地往外拉扯,「还要,你是得了沉默咒吗?!还是说你是那些脸上长了逗的人,没有一张光滑的脸就见不了人?!」
「你也用枕头……了。」闷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
「是啊,那是我预备着捂死我自己的。」r尖锐地道,「你现在也想捂死你自己吗?我们俩到底谁才是没说实话的那个?你给我放下来!」
说完,r继续扯了半天,Harry仍旧紧紧抓着枕头不放手。他也不是白
上了Raven的课,一个方法不行,他立刻换了种思路:他飞快地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变形咒,把枕头变成了一个游泳圈。然后,他飞快地把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塞进了游泳圈中央的那个圈里。
他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Harry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空——即使他仍然抓得牢牢地,游泳圈那个圈内正露出他的脸,而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与r对视了个正着,两个人的脸之间只要不到一分米的距离。
Harry:「!!」
他下意识地就要把游泳圈往上提,用有限的部分遮住眼睛,但是这回,r的反应快极了,他也用双手牢牢地抓住了游泳圈,并且往里面摁了摁,让这个在他看来不雅的玩意不仅无法被挪动,还牢牢地套在了Harry的脑袋上。
Harry傻了——他完没有预料到,r会这么干!
而行动超出预料的r已经大叫了起来:
「你的眼睛怎——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楞在那儿,像一台突然被人拔了扬声器的电脑。
那对和他直视着的,距离他不到一分米的眼睛,周围的眼皮有些发红,眼瞳里还有着可疑的光亮。这张脸有些惊恐、震惊,但是还有一种感情还没有完被这些取代,被r看了个正着。
「……你是在,」r张张嘴,「在……拜托,我只是用了一个变形咒,没有揍你吧?!」
他有点抓狂地放开游泳圈。说实话,那不是他现在最想说的话,但是……都怪该死的Harry!
咽了口唾沫,他一屁股坐在Harry身边,脸部五官紧绷着,不敢再嚷嚷。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是这个反应。」r不得不小心斟酌着措辞,并且不得不目视着Harry拿了另一个枕头,默默地罩在脸上。他可算知道Harry的腔调为什么怪怪的了。
——那是一种把哽咽强压在喉咙里再发声的声音。
「你在……生气吗?因为我让你把枕头拿下来?」r不确定地问。
Harry无声地摇摇头。
r:「那——你是觉得我不该瞒着你这件事情?觉得这是错误的选择?你对我很——」他的表情扭曲一下,「——失望?」
虽然这么问,但他仍旧不很确定这就是原因。因为就算不会读心,Harry的反应似乎也不是那种「失望」「沮丧」带来的伤感。
Harry仍旧没说一句话,只是摇头。
r刚想再问一句「那你到底在伤心什么」,脑袋里就响起Charles和他喝茶时说过的话。
「到了这个阶段,谁对谁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对对方的感觉。」
「如果他缺乏安感,那你就得让他知道你需要他。」
「他在意的是你除了什么事情,需要什么帮助,你的拒绝让他在产生了不安感。」
回想完毕,r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许久后,他重重地开口,「但是!听着!我的初衷不是把事情告诉你,然后让你——让你不高兴的!」
r重新站起身来。
他缓慢地走到Harry面前,坐在桌子上,与Harry面对面,保持视线持平。他伸出手,轻轻地拉了一下,就像他们上学的时候拽衣角一样。
这一次,他没怎么用力,Harry却慢慢地将枕头从脸上挪了下来。一张脸从枕头后面露了出来,r对上了那双眼圈红红的绿眼睛。
「你没有惹我不高兴,」Harry说,他努力想要笑,嘴角却垮了下来,「只是……在见到你之前,我对自己做了一个暗示。」
「暗示?」r皱眉。
「在我发烧的时候,爸爸帮我把我知道的信息做了一个简单的封印,」Harry喘了口气,缓慢地说,好像说太快他就会昏过去一样,「我的记忆受到了冲击,一些新的信息接受起来,可能会影响我记忆的正常运作,所以,爸爸之前帮我做了一些处理,把它们简单地封存了起来。它们……被不深。然后,我对自己做了一个暗示——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答案,那些记忆就会打开。如果你觉得还不是时候,他们就会和其他信息一起封存。」
r不得不再做了几次深呼吸。不这么干,他怕被Harry气昏过去。
——这是什么怪操作?这是正常人在接受一件事的时候该有的操作吗?!这就是「我可以所以我为所欲为」?见他的鬼去吧!
「所以你刚才——」r从牙缝里挤出了句子,「终于接受了这件事?哈!那我还不如不告诉你!」
Harry闭上了眼睛。
「告诉我比较好。」他轻声说,「我很高兴知道了真相。即使它……它确实让我很难过。」
r张了张嘴,想问他难过什么,Harry却主动凑了过来,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盯着他看。
「我知道——我的知识,我的见闻都告诉我,你们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也许已经没有回头路,而且不知去向,」Harry的声音越到句尾,越轻柔,越脆弱,「但是一想到他也是「r」,我就……我就克制不住去想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事情。我会忍不住想,我为什么没有多和他说句话?」
r所有的想法都在这一刻卡在了脑海里头。他屏住了呼吸,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以前只是困惑,因为Felton教授的一些言行在我看来找不到逻辑。」Harry说,「现在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然后我明白了另一件事。」
「什么?」r听见自己飞快地问。
「他一直不是一个高兴的人。」Harry用已经平静下来的眼神轻轻扫视着r的面庞,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为了这张脸所拥有的生动与活力而感到欣慰,「他活着,他做事,但他……不开心。他很痛苦。他人生里所重视的一切都已经离他而去,他……他很不幸,r。」
r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出的反驳——他认同Harry的说法,却有些嫉妒Felton。
尽管他不需要这种同情,但r打心底希望Harry的多愁善感别分给不相干的人。不管怎么说,对Harry来说,这是一份足以触动泪腺的情绪。
「他的不幸是自找的。」他酸溜溜地说,「他从没有作出什么努力。这没什么好同情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东西作为代价。」
在这方面,r可以自豪地说,自己比他做得好得多!!
Harry摇了摇头:「但是他也是——也是一个你,一个r。」
r噎住了。
「如果你敢说这个人和我有一点相似——」他瞪着眼睛,想要警告Harry不要把他们扯在一起,但下一秒,只是捧着他的脸的Harry就拥抱了他。
他僵在了这个怀抱里。
「我知道,我知道。」Harry在他肩膀上用力地说,「他——他不是你。你们有不一样的人生经历。他也不是另一个我的朋友,就好像,他帮助我,但在他眼里,「Harry」是另一个人一样。但是,但是——」
他放开r,有着祖母绿光彩的双眼里闪烁着光。他那么认真、那么紧张地看着r,后者甚至能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微微颤抖,就好像一不小心,这个r会碎开一样。
「——但是一想到这个人是r,我就很难
过。」Harry极轻微地喃喃道。
这个世界上可能有很多不幸的、活在痛苦里的人。但是,Harry从未想过这个人会是r,或者说,可能是r。
r该有怎样的人生?
Harry不知道就这个问题,如何给出一个标准答案。
但是Harry知道,即使有时候,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些复杂的、可能超出友谊方面的问题,但他很爱这个坐在自己对面,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开他的朋友。即使他有很多朋友,anda、Peter、Jean、tt、Sean、Alex、Herone、Ron……但是不公平的说,在Harry心里,r在这群人里是最特别的一个。
Harry无法想象一个他没有和r做朋友的人生。他是他绝对的好朋友,有许多属于他自己的优点,Harry从不怀疑他会变成一个很好的大人。
r不该不幸。他应该健康成长,应该自由地、没有负担地选择自己要做什么,并且为此快乐。他有疼爱孩子的长辈,有同龄的、忠诚的朋友,有魔法与财富相伴,更有未知的未来。
他不该变成一个Felton。一个被缺失与执念束缚的人。他不该吃那样的苦。
一个叫rMalfoy的人的人生怎么会变成那样?
Harry感激Felton,真实地感激着,因为这位教授冒着诸多风险,一直在教导、引导他和r,而在开罗,这位教授也出了很多力。
但是,尊重Felton,并不代表他认同Felton表现出来的东西!
一旦将这r与Felton连接起来看,Harry的心就会瞬间沉入深海之中——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冰冷,黑暗,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到窒息,可怕到令人无法思考。
Felton风轻云淡的神色背后透露出了一个萧瑟的故事,即使Harry还不能窥见故事的貌,他的泪腺也随时都会崩溃,然后丢人地掉下眼泪。
这说不出太具体的理由,但Harry就是难以平静。说起来,可能会令人难以启齿,Harry本以为,他会对这个人抱有歉意,抱有愧疚,甚至觉得颇有负担,因为根据r的说法,Felton为他而来,为他冒风险。但Harry扪心自问,这些是他现在最剧烈的情绪吗?
不。
——r不应该吃这种苦头。这才是他现在最剧烈、最首要的想法。
不应该。这不应该。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混球,他们都有应该不幸的理由,而这个人不该是r。
而告诉他们这种可能性的Felton……
Harry闭上眼睛,又一次把Felton的点点滴滴思考了一遍,最后,他的记忆定格在两盘蛋糕上。
在生与死的缝隙里,桌子上放了两盘蛋糕,Felton要他选择其中一盘,另一盘留给r。
Harry想到这里,努力地想要从记忆里挖掘出线索——但他这么一言不发,还在默默流泪的模样又把r吓了一跳。
「听着,」r握住Harry的肩膀,「那不是——那不是我,知道吗?你不能有任何负担,就把他看成别人!我和那个混球的经历根本就不一样!天呐,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说得这么清楚!知道这些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他摆动着双手:「别人知道未来是幸运,我和你知道这种狗屁未来只是负担!我宁愿我从来都没知道过这种破事!」
但我并不想你一个人承担。Harry没有说话,在心里默默地说。一想到过去那些日子,r都在默默承受这样的压力,没有告诉任何人,Harry便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但他知道,这是r
的体贴,是好意。
「算我求你了,」r咬着牙说,「你正常点——如果你生气,你就揍我——别这个样子。」
「我没问题。」Harry擦擦眼睛,「没问题……这只是、一时的反应。一会儿就好。」
放屁。r在心里说,然后翻了个白眼,四处看了看。说了这么久,他的喉咙干得能冒火,于是他随手就拿了一杯茶喝。
而就在这时,Harry用另一个问题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r,」Harry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说,「你说,是Felton教授做了什么,我们身上才有那种……链接的吗?」
r的手停顿了一下,咬紧牙关。
「我不太清楚,」他拼命稳住气息,不想让Harry觉得不对,「我只知道它链接我们的一切,包括生命。怎么,你知道它是什么了?你有什么思路?」
Harry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意味不明,却令他心里发慌。
「那是一个灵魂伴侣链接。」Harry毫不犹豫地说,「这是神秘事务司跟我说的。」
啪嗒。
r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
当轮椅被推进书房时,Erik从一堆文件里抬起了头。他看了轮椅上的人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坐在他下手的,是前不久刚刚被救出来的Ea。虽然受了一番折磨,她仍旧把自己「维护」得容光焕发,从外表到神色都滴水不漏,一身白色的衣裙配合她的妆容,让她在显得美艳优雅的同时也不失干练。只见她一看见Charles,原本还有些懒散的神色立刻变为了严肃。
她几乎是马上站起身,走了几步来到Charles的面前,伸出手。
「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着许多旧怨,我也曾做过伤害你与你朋友的事情,你可能不会想听我说话,」她说,「但是我仍旧希望当面表达我的感谢。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就算我有着钻石的硬度,也会成为「实验室」中的一件「样本」。」
Charles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的生命与他人的生命没有什么不同——至于其余的部分,你该感谢你的老板。」
说完,他没有去握Ea的手,继续操纵着轮椅到了房间里多出来的一张长桌旁边。
「我想我们今天的主题不是吃饭。」Charles扫了一眼桌子上那些盛着丰盛食物的餐盘,略带讽刺地说。
他有意让儿子暂时避开这些人,所以当Erik发出谈话邀请时,他提前让儿子和他的表兄去谈话了。而在进来之前,他没想到会在该谈话的地方看见一桌晚餐。
被这么无视,Ea也并未流露出尴尬或者不满。她极其自然地走在桌边,微微一笑,代替她的上司道:「只是表达一点感谢。介于你对我的帮助,以及我们以后要合作的计划,我认为在谈话时构造一点轻松的氛围是理所当然的,而现在是晚餐时间。」
说着,她在桌上的几瓶酒里选了一瓶,亲自开启,倒了三杯酒,举起其中一杯。
「我听说你有了儿子,」Ea举了举杯,「还听说他相当健康、英俊、天赋出众,最重要的是,他像你一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心为你能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感到高兴。」
话音刚落,她口中「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人便向她投来一个颇具威慑性的眼神。
「如果你非要为此感到高兴,我更希望你能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去。」Charles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谈话风格的厌烦,「我不喜欢你和你的老板看中他的「天赋」。」
「这和天赋无关,」Ea举
着酒杯坐了下来,「只是经过这一次的经历,我认为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些比较好。听说你的儿子生病了,他还好吗?啊,你不用担心,你的儿子的相关消息我已经下令封锁了,为了他的安起见,见过他的人都会把嘴巴闭紧。」
作为兄弟会的副手,负责处理事务的主要上层之一,她当然知道Charles为什么这么说担心,也深谙如何掌握消息、保守秘密。
「「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些比较好」?真好奇你们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道理。」Charles皮笑肉不笑地说,「以及,我的儿子怎么样和你们无关,谢谢关心。」
Erik暗暗用眼神警告了Ea一次,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现在最紧急的事情不是Charles的儿子。」他用最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而是那些孩子。我们上次就谈到过这个问题了。」
「不能再有更多的孩子被拐卖了。」Charles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直接道,「而我们也要解救初之前失踪的孩子。不管他们是不是变种人,我不能坐视孩子受到伤害。」
「只要你使用主脑,我们就能找到那些人,」Erik直截了当地道,「它,以及那条拐卖的流水线,马上就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然后呢?你消灭了第一个,还要第二个,第三个,」Charles连气都懒得生,他淡淡地道,「这样的方案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看到你的行为,那些人下次只会加大金钱投入,甚至会激化现有的矛盾,让政府进一步站在变种人的对面。」
恐惧就是那些人的动力。当那些人看到别人,一些和你可能没什么区别的人被变种人像杀鸡一样简单地杀掉,他们当然会日夜恐惧自己的安危,然后寄希望于科学,希望那些研究人员早日研究出对付变种人的武器。
「但这能震慑所有想要与变种人为敌的人。」Erik目光如炬,「他们下次就会知道不该和哪一方为敌。既然我们绝不会听从所谓的政府,他们当然会站在我们对面,政府里的普通人只会在意他们低我们一等,恐惧我们天生的天赋——你所谓的和平想法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Charles。」
Charles没有与他争论,只是发出一声冷笑。
「我已经派出了人手,」Ea适时地插入谈话之中,「从相似的渠道打听到了一些可能拥有变种人的家庭。只要持续盯梢,不被发现,他们行动的时候我们就能抓到他们的尾巴。如果做得够干净,调查与营救就都不会给现在的局势造成过大的影响。」
对于一个外号是「白皇后」的人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温和的方案。
「这是一些我们已经抓到线索的街区。」Ea将一旁的资料稍微往前推推,「你也许有兴趣知道。如果有必要,我们还是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的。」
「当然。」Charles说。毕竟,这就是他与Erik合作的目的,在这方面,只要他认为有必要,他便不会拒绝。
他的视线投在最上面一张资料上。一张偷拍的照片附在了纸张最上方,一个有着一头黑发、表情阴沉、穿着过大衣服的孩子正在镜头里不高兴地站立着。他的一只手伸了出去,正在接商店员工的找零。
照片的旁边则清晰地标注了他的住址——
——蜘蛛尾巷十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