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裴令史却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胆敢反抗,死不足惜。”
沈灵毓瞬间怔住。
裴澜之疯了吧?这话都说得出来!
还是他仗着自己进了官场,便真能无法无天草菅人命了?
沈灵毓叹气道:“那这件案子,祝大人打算怎么审?”
“既然好好审问他不配合,那就只能严刑拷打了。”
祝危说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在饮茶吃饭那般淡然。
“可他毕竟是柱国将军府的裴三爷……”
“那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区区裴三公子乎?”
祝危两句话堵得沈灵毓无言以对,转念想起另一件事,又求请祝危帮忙。
祝危听罢,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此事当真?”
沈灵毓道:“我也只是怀疑罢了,至于真假,还要祝大人审问后才知道。”
祝危思量片刻,蓦地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
“随我来。”
他说着便往大牢走。
沈灵毓抚着肚子慢慢跟上。
祝危瞧见她的动作,抿抿唇,刻意放慢了步子。
“四个多月了吧?”
“嗯?”
沈灵毓一时没听明白,瞧见他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又淡淡点下头。
“嗯。”
祝危笑道:“老谢有福气了,不枉他之前冒死进宫为你求药,哪像我,年纪一把,连个佳人还没觅到呢!”
沈灵毓凝神听着他的话,眸子微眯。
“他冒死进宫为我求药……什么时候?”
祝危挑眉,“老谢没告诉你吗,就之前闹瘟疫的时候,你突然毒发,莫大夫说天山雪莲或许能根治你体内的毒,只是那时候已经过了宵禁,老谢怕皇上怪罪,就自己往心口上捅了一刀,这才顺利拿到药。”
沈灵毓步子一顿,不由得想起那人被裴澜之捅伤那晚,她在他胸前看到的旧刀疤。
当时她还义正言辞地说了他,他气她没良心,如今想想,她可不就是没良心吗?
只是他做了那样的事,又不愿意同她说,生了误会后如何能怪到她头上。
她当时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沈灵毓抿抿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心里一心一意爱着的从来只有荣华公主,却又这般待她,他那样的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沉思间,两人到了大牢。
祝危没让沈灵毓进去,只在刑房外站着。
两名狱卒把裴澜之从牢房里拖出来,不由分说直接绑到了木架上。
裴澜之一看这架势,登时怕了。
“祝大人,你、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