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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湖两岸,一边是丝竹环绕,宾客言笑。
相隔几百米的对岸湖心亭内,却有一人形单影只,酌酒自怜。
祝危过来的时候,见谢云州一身衣服还往地上滴着水,摇摇头,只觉自己越发看不懂他了。
“下个水回来也不知道换身干净衣裳,夜里发起高热,我可不救你。”
谢云州瞥他一眼,闷声道:“你不去恭贺陆方亭高中,跑这儿干什么。”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喝闷酒太孤单嘛!”祝危打趣道。
谢云州沉哼一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陆方亭日后进京兆府做事,少不得要跟你打交道,你把他给我盯紧了。”
祝危不解,“为何?他哪儿得罪你了?”
谢云州暗暗磨牙,“他抢我东西。”
祝危一听,乐了。
“难得,人家陆世子生来有疾,坐在轮椅上还能抢走你的东西,你可真没用。”
谢云州差点把酒杯摔他脸上。
“再笑一句,我把你也送下去游两圈。”
祝危见他脸色铁青,抿唇笑笑,见好就收,心里其实门儿清。
他有什么东西是能被陆方亭抢走的。
他有的,陆方亭未必没有。
除非是人。
听说陆方亭是突然决定参加恩科考试的,毕竟他堂堂镇北王世子,若真想要官名,大可让其父出面。
再说,他生来有疾,此番进京只为养病,突然高中状元,难免让人好奇。
所以他就找人私下调查了陆方亭一番。
结果却查到陆方亭与裴三夫人私交颇深。
裴三夫人对陆方亭未必有情,但陆方亭对她又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再看看谢云州这会儿的反应,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会提防陆方亭。
但男女之欢,又岂是提防了就有用的。
喜欢谁不喜欢谁,皆是人家心之所向,旁人可控制不住。
再说了,他与裴三夫人从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如今却这般上心,难道就不怕北漠那位主发疯?
毕竟裴三夫人光是怀了他的孩子,就受够拖累了。
“你若真有心保自己的东西,就泰然处之,越是不放在心上,对她才越好。”祝危忍不住提醒道。
谢云州听懂他话中之意,仰头喝口闷酒,并未搭腔。
祝危也懒得去问他听进去多少,如今局势这么复杂,他保自己都难,更何况是一儿一母呢?
非得等到两个人都丧了命才及时醒悟,只怕就晚了。
…………
隔岸席间,沈灵毓坐于女眷之中,同一位相熟的妇人小酌几口后便有些不胜酒力。
三个月的胎象已经稳下来了,喝点酒不碍事。
只是一群妇人坐在一起难免吵闹了些,她清净惯了,实在有些不适应,便想回府歇息。
但裴澜之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同身边一个勋贵子弟聊得正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