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秦王冷眼看着,内心冷笑。
果然是个妇人,都被人当众指着鼻子骂了,竟然还好好脾气地原谅对方。
上次被这个妹妹识破了计谋,果然只是一场意外。
他冷漠地收回了视线。
殊不知,冷澜之的眼角余光一直都在观察着他的动作,见他如此,便心中明了了。
果然都是他搞的鬼。
不过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如今越王已死,父皇最中意的儿子只剩下了秦王和太子二人。
相比起优柔寡断的太子,父皇更看重秦王。
此番趁着娴贵妃庆生将秦王召回来,恐怕也是他深思熟虑了好久的,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让秦王回封地。
立场不同,冷澜之自然不会强求什么兄妹情。
太假了。
他们之间,早就是势同水火了。
朝会结束后,冷澜之漫步在行宫的大道上,朝臣三三两两从她身旁经过时会停下来说一句:“见过公主。”
除此之外,再无互动。
从冷澜之被允许上朝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她孤身一人,看着其他朝臣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个匆忙离去。
她并不羡慕别人有人结伴,但还是有那么一瞬间不自觉地想到,要是朝堂上有别的女官就好了。
忽然,她脚步一顿。
彼时,官员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附近除了偶尔路过的宫女和太监外看不到其他人。
“顾典司?”冷澜之不解。
他知道他贸然出现在她的身边会造成什么样的轰动,所以鲜少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她熟络的模样。
不久前才有人以他们两个相熟为由找麻烦,今日怎么……
却见那人忽然将双手举至胸前,深深鞠了一躬:“有人意图拉湛下马,连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冷澜之沉默,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虽然他们暂时打消了父皇的疑虑,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很难拔除。
他是在用行动保护她。
他在告诉建良帝,今日的事情,伽罗公主只是无辜被连累,那帮想害他的人是将公主当成了踏脚石。
这个好意,她心领了:“顾典司不必放在心上,若本宫真要责怪,也是去怪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大殿内。
李总管听完下面的人的禀报,迈着小碎步来到建良帝身侧,恭敬道:“陛下,刚刚顾典司拦下了公主……”
建良帝笔尖微微一顿,很快便又恢复了书写的速度:“哦?阿湛对伽罗真的如此与众不同吗。”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李总管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没有顺着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说下去,继续道:“距离太远,下面的人只隐约听到顾典司说什么连累,恕罪,其余的倒是没听太清。”
建良帝的眉眼舒展了开来,笑道:“别看阿湛平日里总是表现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但其实这孩子最是赤诚。”
李总管想到了那些因为锦邢司而家破人亡的大臣们。
啊对对,陛下说得对。
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