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的书页上蓦地出现了一个口子。
锦绣苑。
冷澜之轻抚琴弦,红唇微微勾起,眸中漾起了笑意。
晓柔端了燕窝进来,忍不住问道:“公主怎么如此开心?”
冷澜之微微笑道:“想起一件开心的事。”
她年少时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追着沈逸之跑,为了得到他的关心,她费了不少心思。
还记得在一场宴席上,她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手背被滚烫的茶水烫出了一片红,她捂着通红的手背来到沈逸之面前,委屈巴巴地告诉他她被烫伤了。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噢。
“受伤了就找御医,我又不会疗伤。”
过了几个时辰,他让人送来了烫伤膏。
他总是这样,一面当面拒绝她,一面又在事后表现出关心。
她的一颗心就是被他这样的高明手段稳稳吊着,以为他也是心悦自己的,只是碍于身份而不敢表露心思,才会一腔孤勇地选择继续爱下去。
忽然,院门被人敲响,有人来通秉:“给公主,驸马受伤了!”
晓柔面色一变:“驸马怎么会受伤?”
冷澜之停止抚琴,淡淡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多时晓柔就回来了,表情凝重道:“驸马是在舞剑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臂,流了好多血。”
“这样啊。”冷澜之并不意外,不语气颇为淡然。
晓柔一怔:“公主,我们不去看看吗?”
冷澜之伸了个懒腰:“熄灯休息吧。”
晓柔表情懵懵的。
往常公主若是得知驸马受伤了,定然会心疼的不行,说不定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会去关心驸马的伤情。
今日……是怎么了?
莫非,是被驸马伤了心?
锦绣苑的灯,部熄灭。
累了一天,冷澜之很快就睡着了。
忽然,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晓柔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却是变了脸色:“夫人。”
赵氏怒气冲冲地质问:“公主呢?”
晓柔见她脸色不好,坚定地拦在了门口:“公主已经休息了,夫人有事明日再来吧。”
“胡闹!”赵氏怒极:“她的夫君受伤了,她不去侍疾,睡什么觉?她是怎么睡得着的?”
晓柔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便不回答:“夫人慎言,有事等明日公主醒来再说吧。”
“狗奴才,给本夫人让开!”赵氏用力一推。
平南侯府建府不过二十来年,在此之前赵氏一直在田间地头里劳作,便是后来养尊处优了二十来年,她的力气也不是晓柔这等自小养在宫里的姑娘能比的。
晓柔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赵氏气呼呼地闯进了院里。
晓柔见她面色不善,顾不得生疼的肩膀,就要去拦。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冷澜之披着披风站在门口,冷冷看着赵氏:“不经通传便敢闯本宫的住处,婆母是想造反吗?”
似是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赵氏的火气被浇熄了不少,但没有完浇熄。
仗着有婆母的身份在冷澜之不敢真的将她如何,她冷冷道:“有你这么当妻子的吗?你的夫君受伤了,你竟看都不看一眼?”
冷澜之纤细白腻的指尖捻着一缕秀发绕啊绕,红唇微勾,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