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兄,你这脸色仿佛有些神采奕奕啊!哎,你这官帽的颜色也有些许不对,真像翡翠啊!绿的通透!哎哎!太常的头发仿佛也在莹莹发光啊!”
“太常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从来绿毛的只有龟,你怎么还搞成这个样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爹把你绿成这个样子!”
羞辱!
极致的羞辱!
太常平的脸皮在抽搐,眼角扯的几乎被撕裂,“姓百里的,你再说一个试试!”
百里苟脸皮扯动,阴阴的一笑。
“我还以为太常只会缩头”说话间,他伸手做了一个王八爬行的动作,“原来你也有骨气。只不过,绿了你太常大人的又不是我,有火去找陛下撒去!”
他有意撩拨群臣怒火,话锋越来越刻薄。
“哦,对了,陛下夜御数女,恐怕没时间见你。”
“不过,我听闻诸公的美妾都已经有孕在身。如果陛下太过生猛,你们猜,美妾们会不会被戳小产!”
太平常终于暴怒,啪的一摔官帽,登时粉碎,“士可杀不可辱!百里老狗!老子跟你拼了!”
他欺身而上,一腿骑在百里苟的脖子上,犹如疯狗一样又抓又咬。
百里苟登时发生一声凄厉的哀嚎。
“救命啊!”
朝堂之上登时嗡声大乱。
堂堂的部院大臣此刻犹如流氓。
一时之间,轰声四起。
朝臣们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一拥而上,纷纷站队。
有劝和的,有拉偏手的。
百里苟怒声嘶吼着,王八、乌龟、绿翡翠……脏话满天飞,故意激发着太常平的怒火。
忽然,他的脸色陡的一变,手捂胯下。
“哎呦卧槽!老夫的……”
竟然不知是谁,忙里偷闲,偷了尚书大人的桃!
那人攥住双桃,竟还猛地扭了扭,疼的百里苟浑身一抽,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朝堂之上,乌泱泱一片。
堂堂的朝会,顷刻之间喧闹的犹如菜市口。
就在这时,人群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都给我住手!”
“堂堂的朝堂之上,高官互殴,成何体统!”
“你们还要脸不要了!”
那个声音苍老、雄劲。
吼声一出,轰闹的朝堂登时安静下来。
群臣回头之时,一张国字方膛脸赫然映入眼帘。
其实不用看脸,群臣只听那个声音,就知道是谁。
内阁辅政,杜衡!
杜衡虽然不是首辅,却是两朝老臣,威望极高。
尤其是他的背后站的是琅琊王氏——天下十大门阀之首——世间最顶尖的家族。
身为琅琊王氏的快婿,杜衡在朝廷之中无论权柄还是声望,都是数一数二的。
就算是冠君侯对他,也只能拉拢,不敢抹杀。
皇帝本尊荒淫暴政。
杜衡虽然身负宰辅之职,可是却以抱恙为由,十年不临朝堂。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深入简出的宰辅,竟然会在今日现身。
他一现身,顿显威严、霸气。
喧闹的朝堂登时寂静如死。
杜衡所到之处,所有朝臣犹如见鬼一样,退避三舍。
眨眼之间,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人围的甬道。
杜衡一步步踏在甬道之上,就像踏在群臣的心脏之上。
他厉目扫了一眼人群的最核心。
“让开!”
那幽幽的声音就像是炸雷一样。
呼啦一下。
最核心的殴斗人群终于撒开。
内阁大学士太常平披头散发,犹如吊死的怨妇。
户部尚书百里苟躺在地上,浑身蜷缩,手捂跨间,弓腰虾背,犹如海鲜。
显然,刚才偷他桃子的那个人下手极狠,以至于直到此刻,百里苟仍旧疼的大汗淋漓。
他躺在地上,脸皮还在抽搐。
“宰……宰辅大人!太常平实乃卑鄙小人,竟然敢偷……本部的桃!”
杜衡嗤声一叹,一副不屑的神色,“行了,起来吧。你也是堂堂的部员大臣,丢人至此。就不怕史笔如铁,留名史册吗!”
史笔浩瀚,可是因为被偷桃而留名史册的人还绝无仅有。
如果有,那绝对是世代的羞辱。
一念至此,百里苟咬牙忍痛,缓缓起身。
他的目光锐利,一眼扫见杜衡的神色异常,于是开口,试探问道。
“宰辅大人,您老告休多年,怎么今天……”
说到此,他倏然发现这位老宰辅的脸色与太常平一般无二。
“咦,您老的脸仿佛有点绿!您老的头发也……”
百里苟嘿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杜衡的那张老脸瞬间也绿成了韭菜。
原来,他也是为此而来。
堂堂的两朝重臣,年近六十花甲,但是不妨他也爱梨花压海棠。
而且是他最钟爱的那支海棠。
且已有孕在身!
此刻,杜衡脸色铁青,闷咳了一声,以掩尴尬。
“老夫此来,是要以死进谏,以免陛下误入歧途!”
他倒不在乎江离是否真的会进歧途。
可是要进错了赛道,影响到他老来得子,那就大大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