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娘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之中,陈堪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刺客拦路,却只是烧掉主船就退走,既不杀人也不劫财。
这是在警告他吗?
见陈堪眉头紧锁,云娘疑惑的看着陈堪。
“侯爷,您已经知道了此次刺杀的幕后主使者是谁对吗?”
陈堪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有些思路。”
回应了云娘一句,陈堪也不再多说。
他当然不是有些思路那么简单,他百分百确定这一次的刺杀一定是纪纲干的。
至于目的,也很好猜。
刺客不杀人,甚至都没怎么伤人,不是因为杀不了,只是单纯的不愿。
纪纲不愿和陈堪鱼死网破,他只是选择用这种方式告诉陈堪,他有和陈堪鱼死网破的能力。
如果接下来陈堪要继续针对他,他一定会变成一个没有底线的疯子。
甚至一定会拿陈堪的家人开刀。
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关系,陈堪心里顿时蒙上了一层阴云。
还是大意了,总觉得纪纲只一条依附于朱棣的恶狗,逮谁咬谁。
却没料到纪纲事实上是个疯子,毫无底线的疯子。
见陈堪应了他一句之后就再度陷入沉思,云娘也没有多问,他相信陈堪一定会解决好此事。
片刻后,侍女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衫进了船舱。
云娘接过衣衫,小声道:“侯爷,您的衣衫都湿了,妾身给您换一套干的。”
陈堪下意识的点点头,忽然觉得身上一轻,确实身上湿透的衣衫已经到了云娘手里。
陈堪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淡然道:“传令下去,船队继续启航吧,早日回到家中,也少一分风险。”
云娘给陈堪系上宫绦,点头应道:“妾身这便让吴迪传令下去。”
说完,便起身出了船舱。
很快,陈堪便感觉到坐下的船只开始摇摇晃晃的。
十里的距离,即便是船只逆流而上,半个时辰之后,众人还是看见了京师高大的城墙。
船队停靠在码头之上,陈堪率先跳下船来,就见刑方已经领着数十人等在码头边上。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陈堪摇摇头,将刑方扶了起来,淡然道:“不是你的错,是纪纲胆大包天坏了规矩。”
刑方起身,皱眉问道:“侯爷,咱们可要报复回去?”
“没用的,现在还不是弄死纪纲的最好时机,你先带人回去,还是照白天我告诉你的去做,不要主动招惹锦衣卫。”
刑方咬咬牙,再度问道:“侯爷,若是吃了这个暗亏,属下担心”
陈堪挥手打断了刑方的话,沉声道:“不必担心,此事定然是要有个结论的,但不是现在,你约束好弟兄们就行。”
被陈堪果断的否决,刑方眼神之中有些不甘。
自从他掌握了那些力量之后,便从未在人前显过圣。
这侯爷好不容易有用到他的地方,结果还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他确实不甘心。
对上刑方的眼神,陈堪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本侯知道你想带着兄弟们做点事情,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刑方敛去眼中的不甘,低声道:“属下明白,侯爷放心。”
交代完刑方,陈堪这才回到船边将云娘扶下了船。
“走,回家!”
陈堪将云娘抱上战马,让他缩在自己怀中,跃马扬鞭朝秦淮河打马而去。
刑方送走陈堪,只觉得胸中一阵气闷,忍不住暗叹口气,也带着麾下的校尉走进了黑夜之中。
他非常的不解,明明侯爷并非待宰的羔羊,为何总是要顾虑这顾虑那的,一个纪纲,还真能翻天不成?
陈堪去也匆匆来也匆匆,一来一回往返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
一路上,不断有前去上朝的朝臣朝匆忙赶路的陈堪投来好奇的目光。
陈堪特意绕到了去往皇城的必经之路上,但还没接近皇宫,就遇见了拦路之人。
纪纲带着一群锦衣校尉静静的站在路边,火把映照出来的地面上火把映照出来的影子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
陈堪犀利的目光朝他扫视而去,纪纲只是对着陈堪微微一笑。
两人的视线交错而过,陈堪没有停留半分。
目送着陈堪打马远去之后,纪纲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一下,面容阴沉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近侯府之时,陈堪放缓了马速,云娘的声音自怀中传来:“侯爷和纪大人有矛盾吗?”
陈堪表情不变,摇头道:“谈不上。”
云娘继续问道:“那先前的刺杀不会是纪大人搞的鬼吧?”
不得不说,云娘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