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雄问出这句话,他已经本能感觉到有事情发生了。
刘雄沉声道:“吴伦死了,昨夜戌时,有乡民向应天府衙报案,说在城外南坡村发现一具死尸,应天府的捕快赶去,验明正身之后,确认死者正是吴伦。”
陈堪诧异道:“吴伦死在了南坡村,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刘雄继续说道:“昨日只有你麾下五城兵马司的人去过南坡村,恰好昨日吴伦又与你起了冲突,应天府衙已经指控你杀人抛尸。”
“此事并非学生所为。”
陈堪的眉头紧紧的皱起,这绝逼是有人要搞他啊。
“老夫也觉得应该和你没关系,所以才在国子监内压下了吴伦已经身死的消息。”
“你自己想想,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刘雄毕竟是大儒。
此事之中疑点颇多,是以他并未第一时间认定陈堪就是杀人凶手。
反而压下吴伦已经身死的消息,为陈堪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陈堪感激的暼了他一眼,拱手道:“多谢刘师回护,学生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证明学生的清白”
刘雄回到椅子上坐下,对着陈堪轻轻挥手道:“去吧,老夫也希望你是清白的。”
陈堪心事重重的转身出了公廨,心里一直在嘀咕。
昨天石稳带人去南坡村,吴伦下午就死在那里,这事儿怎么都显得不同寻常。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在嫁祸给白莲教,想让自己与白莲教不死不休。
但转念一想,白莲教给自己送来了誓杀帖,本身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这个嫁祸根本就没有意义。
如果不是嫁祸给白莲教,那就是要嫁祸他。
而嫁祸他,可以怀疑的对象就广泛了。
首先就是白莲教,他们杀了人之后嫁祸给陈堪。
但问题在于,他们凭什么以为杀个人嫁祸给陈堪就能扳倒他?
除非白莲教在朝堂之上还有还有一股足以顶得住方孝孺的压力的力量。
但那可能吗,白莲教若是在朝堂之上真的有那种力量,为什么不干脆直接用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
陈堪第二个怀疑的对象是纪纲。
他的怀疑很有道理,嫁祸,构陷,株连之事,本就是锦衣卫的看家手段,恰好他又与纪纲有仇。
但是这嫁祸的手段也太明显了,就好像生怕自己看不出来似的。
难道是张信?
似乎自己的每一个敌人,都有嫁祸的动机。
但仔细一想,他们的动机又都不太合理。
陈堪满心疑惑的翻出国子监的围墙,张三与方胥带着瞬间带人围在他身旁,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着方胥和张三,陈堪问道:“昨日南坡村发现了一具死尸,你们知道吗?”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看着二人的表情,陈堪心里一沉。
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有人在给应天府衙施压,有意的掐断五城兵马司的消息来源!
否则,没道理应天府衙已经指控自己杀人抛尸了,而五城兵马司这边却没有收到一丝风声。
也就是说,有人想把这件案子做成铁案!
“嘶~”
陈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心里暗道侥幸。
若非刘雄告知,只怕当他得知吴伦身死的消息时,就是他被应天府拿下大狱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