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1 / 2)

北宋大法官 南希北庆 1669 字 9个月前

北宋大法官正文卷番外三这场立法会过后,这《大宋律法》上面又多出三十几页纸,这就是法治的体现,只会越来越厚,越来越细。

而在这期间,张斐其实并未有过多参与,就如同他之前也并没有过多参与立法,哪怕富弼希望他多多参与。

但他总是说,他欠缺经验。

这真不是在谦虚,而是事实,在具体立法方面,他是远不如司马光、范纯仁他们。

他只是守住法制之法的理念,以前他还是需要提醒大家,但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因为他是大庭长,如果立出来的法,并未遵守法制之法的理念,他是可以直接否决的。

但此次立法,并没有给张斐太多表现的机会,正是因为以前张斐反复强调法制之法的理念,这回他们在立法的时候,都没有触碰到这条警戒线,都已经有意识去遵守。

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此外,这场立法会,也在无形中化解了快要死灰复燃的党争。

能够立法成功,代表着各种理念的大臣在某一定上达成了共识。

就比如说丁忧。

王安石这一派是非常反对强制丁忧的,不是因为孝道,王安石也是非常孝顺的,而是因为丁忧与他们的执政理念有所冲突。

而保守派则是强调孝道。

双方的利益争执点在于,假设废除丁忧,但是保守派个个都是以道德标榜自己,他们一定会要求丁忧的,而革新派可能会有人不愿意去丁忧,那么在晋升方面,保守派就会吃亏。

双方其实是各退一步,丁忧还是存在的,只是形式上从惩罚变成鼓励,确定即便我去丁忧,也不妨碍我晋升和俸禄。

同时也将三年缩短为百日。

在此次立法大会过后,大家的心思就还是放在灭辽大计上面,一方面在北境推行税币,迷惑辽国,而另一方面,则是展开对李朝的战争。

而射出第一箭的竟然是邕州的税务司。

目前最精锐的税务司都在最南边,因为这里很多州县都是采取羁縻制度,当地有很多酋长、寨主,他们不但不用交税,反而还掌控着当地的税政,他们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因为邕州等地,真是山路十八弯,非常适合小规模的割据。

最初公检法来到这里,范围其实只在城镇,以及买卖方面,其余的都不管,酋长就是要动用死刑,他们也当做没有看见。

还是税务司打开这個僵局的。

当初在京东东路剿匪的税警,是陆陆续续都调往这里。

他们来这里就要发财致富的,在这里潜伏两三年后,就开始针对这些大酋长进行征税。

而这里的大酋长可比中原的大地主、权贵,要狠得多,他们可是有兵马的,而不是几个家丁。

要向他们征税,就得问问他们手中的大刀答不答应。

其实这几年这里是非常不太平。

酋长们与税务司打得是非常惨烈,死伤无数,甚至出现过好几次抄家灭门。

官府不管,而郭逵统领的禁军,对此也是不闻不问,他们只负责守卫边界。

大家是各司其职。

但最终还是税务司取得决定性胜利。

这主要是取决于双方心态不一样,税务司就是拿命来赚钱的,如果将法律去掉,他们跟强盗其实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对于那些大酋长,最多他们也就缴纳百分之二十税,为了这些钱去拼命,这值得吗?

主要还是一开始,他们不信邪,直到他们发现,这哪是什么税警,分明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杀红眼了,就直接将你的寨子都给点了。

而且,这些税警是越打越强,因为在这种环境下,会出现更多亡命之徒,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纷纷加入税警,依法抢劫,还有比这更爽的事吗?

许多酋长为求自保,甚至联合起来,但还是打不过。

虽然官府和禁军都不干预,但尼玛税务司的武器、装备全部是官府提供的,包括大量的火器,这绝逼是在拉偏架。

关键你还告不了官,他们去告官,官府就会问他们几个问题,有没有收到税单?有没有依法交税?你们为什么动用武力阻拦税务司执法?

最终,惜命的酋长们,还是选择依法交税。

既然你们都已经交税,那你们还有何理由不遵守公检法,况且唯有我们皇家警察才能够保护你们不被税务司欺负。

其实是税务司先破局,打破当地羁縻制度,公检法才慢慢在当地建立起来。

随着这些地区的安定,问题也接踵而至,税务司这支精锐该何去何从?

只能是让他们去隔壁收税,因为李朝偷偷摸摸也蚕食了宋朝的领土,税务司二话不说,立刻就进入隔壁去收税,自然是一番烧杀抢掠。

李朝闻此消息也傻眼了,你们宋人跑到我家来收税,你们是疯了吧?

况且这种行为,一直是我们干的活,伱们什么时候学去了。

于是,他们赶紧派人去邕州交涉。

其实李朝本也想跟宋朝开战,但是由于最近占城国那边主动发动反攻,要夺回属于他们的领土。

对于李朝而言,占城国显然是更加重要的,所以他们想先收拾占城,再跟宋朝开战,就没有直接动武,而是寻求外交解决,他们一度怀疑这是一个误会,因为这太不可思议,是不是对面来的土匪。

结果郭逵表示,那都是我们的领土,我们的税警在我们的领土收税,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经过一番交涉后,这李朝也明白了,宋朝就是在挑事,占城国也是因为宋朝的支援,才敢于主动进攻。

于是乎,李朝立刻派兵前来。

结果首战先锋军竟然被那些税警打得全军覆没。

不仅仅是李朝的将军们回不过神来,就连在边界观望的禁军将领们,也是深感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