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劳急的老脸煞白,尽管不喜欢老婆丁大花,可儿子实实在在是他的种。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他做的这些,不都是为了儿子吗?
儿子资质平平,相貌平平,因为老婆稀里糊涂用了工商局的报纸写了检举信,到现在在工商局工作都成了被人耻笑的对象,工作对他来说都是上刑了,加上婚姻也不顺,他这个当父亲不好好帮着儿子筹划,依着梁云生的本事,以后能过个正常人生活怕是都难!
孩子也是不争气了,不过就是崴脚疼痛而已,怎么就非闹出这么一出,竟然拿着碗片自残呢?
“我跟你说了,这不是普通的崴脚了,真的不是普通的崴脚!我是特么的又疼又痒啊,我都恨不得拿菜刀把脚都剁下来……求求你了,你去找人帮我看看,对了,对了,周志远他老丈母娘不是会苗医吗,都能把要死的人都能救回来的,你去请他帮忙,让周志远老丈母娘来帮我看看啊……”
闭着眼睛难受的满脸都是鼻涕泪水的梁云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周光义周志高爷俩已经来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狼藉一片,没有来得及清洗的锅碗瓢盆胡乱扔了一桌子,周光义注意到,在桌子上,也有一堆没有来得及扔的鸡骨头……
丁大花向来是个抠搜的,恨不得一家子喝风就能活的那种,自从跟家属院供销社的售货员闹翻了必须到市场买高价菜,都是偷摸到了下班的点去买那些特价菜,就连那些扔出来的菜,她都要捡回来挑挑选选洗洗吃了。
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花的那种,逢年过节都不舍得买点五花肉吃的,现在她过世了,这爷俩死彻底放飞自我了,竟然开始享受生活了?
周光义没有多说话,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笤帚和簸箕,默默帮着清理着地上的碎瓷片,周志高则趁着这个间隙,快速扫视梁家屋子。
竟然在里边屋子里靠近大床的位置,又搭建了一张行军床,大床和小床上,各自放着一床新被子……
他不动声色询问。
“你这是崴脚了?”
听到周志高的声音,一直闭着眼睛鬼哭狼嚎的梁云生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冲着周志高就是一通吼。
“又是你,周志高,我特么上辈子该你的欠你的,我都被你毁了……”
“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她特么的是心在曹营身在汉啊,就算是跟我睡一个被窝做梦还喊你的名字,周志高啊周志高,你说你要回来你就早回来,我特么也不会贱兮兮把蒋小涵娶回来!你要不回来你就干脆不回来,你非得在我结婚当天回来,你是故意玩我的是吧……”
梁云生咬牙切齿训斥周志高的时候,然忘记了脚踝上的疼痒了,那架势恨不得爬起来跟周志高直接上身搏斗一番似的。
自然他没有这样做,他是清楚他的那点本事的,就他这样的,周志高一个脚趾头就能把他碾压了。
他的身体往一边挪动了几下,抬手胡乱差了一把脸颊,抬起胳膊指着站在面前的周志高咬牙又是一番训斥。
“感到心虚了?特意拉着你老子来给你壮胆了?我娘刚刚过世两天,魂还没有走远呢,你们包庇周栀,你们同样就是杀人凶手!”
“梁云生,既然你知道你母亲的魂魄还没有走远,那你为什么把门口撒上草木灰呢?”
周志高并没有正面回答梁云生的问话,双眼一眯,沉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