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看过许多莺莺燕燕的启钧策,竟有呼吸一滞的感觉。
宝珠看着有些愣住的启钧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随即歪着头,眼中满是纯澈。
“你是谁呀?”宝珠的声音像是珍珠落在玉盘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砸进了启钧策的心中。
“汝,又是谁?”启钧策很快就回过神来,眼神淡然的看着前面的宝珠。
宝珠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顺着启钧策低垂的眼眸看向了地下,呀的一声,让启钧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这时启钧策才发现,自己踩到的不止是一根枯枝,还有一株盛发的蔷薇。
宝珠从地上起身,面上强装镇定继续对视着这骊国的帝王,可心中其实慌乱不已。
“你踩到我的花了。”宝珠故作娇嗔的说道,嘴角也嘟了起来。
这下子倒是让启钧策对这个小姑娘好奇极了,这是许多年来第一次有女子敢这般和他说话。
“吾是无心的,难不成你想让吾赔给你不成,你可知吾是···”启钧策的话还没有说完,月奴的呼喊声适时的响起。
宝珠装作慌乱环顾着四周,将手中编织了一半的花环往启钧策的怀中一塞。
嗔怪的说道:“少了那一株,也编不成了,送你了,以后不要随便踩人家的花。”
还未等启钧策回过神来,宝珠提起裙摆,带着那纷飞的蝶群,跑开了。
启钧策抱着满怀的清香,来不及喊住宝珠,那一抹俏丽就这么的消失在了眼前。
启钧策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时马东一行人也跟了过来,看着这样威严的帝王怀中却抱着花环,感到十分的惊奇。
启钧策哼笑一声,将花环又转塞给马东。“去,查一查,刚刚唱歌的那个女子是谁。”
宝珠和月奴汇合后,匆匆地往揽月阁走去。宝珠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忍不住地喘着气。
月奴担忧的扶着宝珠前进,忍不住的问道:“姑娘,这样就可以了吗,可是陛下都不知道你是谁。”
宝珠顿住脚步,咬着下唇。其实她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作为一个什么女人都见过的帝王,是不能用庸脂俗粉来引诱他的。
最好的,就是让启钧策主动上门。若是启钧策能主动找宝珠,那么宝珠就成功了一半。
“月奴,不管如何,为了我们的未来,都要奋力一搏。”宝珠说罢,就大步流星的回了揽月阁。
回到殿中,阿宴正在擦拭花瓶,看着匆匆跑回来的宝珠有些讶异。
“贵嫔这是去了哪里,这般的匆忙。”阿宴关切的询问着。
宝珠抓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茶水将刚才的慌乱一并压了下去。
宝珠还是忍不住的悸然,回过身来看着阿宴。“阿宴,你说陛下是什么样的人呢?”
阿宴有些不知所措的嚅嗫着,宝珠心领神会的一笑。“没事,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你且告诉我吧。”
听着宝珠的话,阿宴才敢继续说下去:“奴才觉得,陛下是一个···念旧的人。”
宝珠有些惊讶阿宴的话,“哦?这从何说起。”
阿宴抿了抿唇,继续擦拭着手上的花瓶说道:“那又春苑的容妃娘娘,起初是陛下最想立的皇后的。”
宝珠八卦的心瞬间被阿宴跟点燃,立马搬着小凳子,坐到阿宴的旁边。
“我竟不知有这样的事情,快告诉我。”宝珠的双眼都在发光,看得阿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容妃娘娘,最开始是太后的养女,全家因帮陛下征战而战死,和陛下,是青梅竹马的情谊。”阿宴说道。
宝珠捧着脸,“噢,年少情深啊。”
“后来不得已娶了现在的皇后娘娘,但容妃的宠爱是任何人都不能比的,哪怕是···”阿宴停顿了一下,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哪怕是容妃最后犯下死罪,但还是没有忍心处罚她,只是移居别宫,嫔妃的待遇照旧。”
阿宴说罢,宝珠想起疯疯癫癫的容妃,心中也难免百感交集,原来竟是如此吗。
宝珠原本还想继续听下去,海棠匆忙的从外面跑进来,告诉宝珠马东内官来了。
宝珠恭敬的跪地,听着马东的宣传的口谕:“今夜陛下在不夜月设宴,请宋贵嫔一同赴宴。”
宝珠有些五味杂陈,一来这意味着陛下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刚才那个女子,二来,宝珠就不得不闯入那寂寂深宫中了。
宝珠深呼吸一口气,“臣妾多谢陛下!”
抬起头,看到马东笑眯眯的脸,皱巴巴的脸上还带着谄媚。
“宋贵嫔啊,您的福气可在后头呢。”
丢下这句话,马东一行人离去。除了知情的月奴,海棠她们都是一脸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