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温摇摇头,“你祖父原本并没有提到她,是我问的,我想的是以二弟和伯夫人的为人,若是信中消息属实,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谭氏的。
谭氏毕竟是二弟媳的陪嫁,若是闹出什么害死儿媳妇陪嫁的事来,再被御使参上一本,我们家原就不得圣心,这安平伯府的牌匾说不定在父亲还活着时就要被摘下了,所以不免问上一问,父亲这才说了对谭氏的决定,这个主意具体是谁出的,我倒没有细问。”
说过了二房的话,耿星霜也说了对于昨日三个丫鬟所卖的的银钱远远低于大房三房一年嚼用银子而产生的对伯夫人和二房所做这件事的目的的怀疑。
“当然,祖母和二叔最终目的是谋得正五品兵部郎中的位置,问题只在于如何谋?与发卖半卷她们有何关系?”
“要不我去试探一下二弟?”
耿温和耿澄二人,一个是元配所出的嫡长子,一个是继室所生的嫡次子,耿澄又得了唯一的恩荫,按理说这兄弟二人关系就算不是剑拔弩张,也是相对无言的。
但是可能是二房的许多利益,都是由伯夫人出面为他们争取的,所以耿温耿澄这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说不上多亲近,但还是勉强维持着面上情分,年节聚会时,也是能一起喝两杯的。
反倒是耿澄和耿焱这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属实没什么兄弟情,二人一见面,耿焱是冷嘲热讽,耿澄是佯装大度,显出涵养,如此,耿焱更是看不惯,话便说的越发难听,耿澄则但笑不语,显得耿焱如无理取闹的小儿一般,如此恶性循环,关系便一年不如一年了。
“你去试探他?你别被他试探出什么来就行?”
耿温一哽,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爹,不用麻烦你去找二叔,庄子那边不是正忙着春耕吗?你将曹田留下给我用就行?”
曹田原是觅山庄子上的佃农曹顺的孙子,两年前,在安平伯府没有分家,大房三房更没有从公中获得任何家产之时,伯夫人开始让三个儿子每月交二十两的嚼用银子,若是院子中留的下人有超出部分,还需另补银子,补的银子也只是多出的下人的嚼用,不包括月钱,那时耿温和阮氏就觉得他们这些年存下的银子不安了。
因此几乎将能拿出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以阮氏的名义买下了觅山五百亩的田庄,田庄契书则是放在阮进那里,对伯府说的是阮家分家后,阮进这个庶长子分了一些家产,给亲妹妹阮氏添的嫁妆。
虽然说伯夫人之前也打过两个儿媳妇嫁妆的主意,但是经过阮氏和三婶姜氏那一场大闹,耿澄做官也是需要维持良好名声的,这之后伯夫人便没再敢打儿媳妇嫁妆的主意了,起码明面上是没有的。
而曹田就是耿温去庄子上寻摸来的,他们一大家子十多口人住在一起,家主是他祖父曹顺,曹田父亲几年前一病去了,他自己今年刚刚十五,母亲身体也不算好,还有一个小他三岁的妹妹,母子三人在曹家的日子算不得多好,听说庄子的东家要招小厮,自己主动找过来,自荐自身。
实是个机灵又不失分寸的人,很适合耿星霜接下来要做的事。
当然,有一双灵敏耳朵也有功夫在身的金宝也合适,但是她是一个姑娘家,有些地方不太合适,况且她一直待在伯府,府里众人都熟悉她,让她出去,容易被耿澄认出来。
耿温自然不会拒绝闺女,他立刻道:“好,我让郑谷去庄子上将曹田叫过来,骑马去,很快就能到。”
“不要进府,就……直接安置到明裳阁中吧。”耿星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