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夜,第二天出院了。
回家休养,请了一位男护工。
秦子衿的理由是她也受伤了,不能碰水,没法再照顾金仁贤。
确实,她从楼梯摔了,手掌和手肘也有擦伤,膝盖大片淤青,一瘸一拐的不能照顾别人。
“那你为什么去别的房间?”
“仁贤,我膝盖有点疼,想躺一会儿。一会儿男护工来了,你说我在旁边的床上躺着,方便吗?”
“我换成女护工!”
金仁贤扬扬下巴,故意逗她。
但秦子衿没有表情变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知道了,我给医院打电话。”
“你回来!逗你玩的,我不换!能让别的女人陪我洗澡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瞧你生气了?”
“没有,我去倒水。”
“别走,你不是腿疼吗?躺我旁边休息一会儿,怎么总想往外走呢!”
秦子衿停顿,无声的叹了口气,语意疲倦:“我把水和药给你备好,你吃完之后,我想去休息,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就是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昨天我妈对你发火的事?”
“没有!你别这样说……”
秦子衿望向门口的方向,警惕否认:“小心被别人听去了,传到妈妈耳中,让我如何自处?我没有任何意见,就算有,我也只恨自己太笨,太蠢,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摔伤,对不起!”
她的语气忏悔,像站在神像面前细数自己的罪大恶极。
“别说了,我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来,你过来,听我跟你说……我妈都是气话,情急之下,难免有些过激,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她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别往心里去!”
金仁贤解释了一大堆,没说到点子上。
他不懂,阶层不同,角度不同,不能理解秦子衿的心情。
金家的每一个人,都是主人翁思想,高高在上,仿佛在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追究你,不惩罚你,放心吧!’
“哈哈哈……哈哈……”
秦子衿笑出声,
心里充满了讽刺,讽刺封建阶级的不平等……
秦子衿博览群书,脑海中浮现出阶级斗争的批判,文化色彩跃然嘴上。
她要夸夸其谈,要阐述一篇大论,要斗争!要反抗压迫!要吵一架!要喊一通!
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却变成了笑声……
长长密密的睫毛,笑的弯了起来,覆盖在一双眼眸,闪过的恨意,稍纵即逝,没能被捕捉到。
她这样放声大笑,怪吓人的!
“子衿,子衿?你怎么了?”
门被轻敲两下,是护工进来了。
金夫人在门口也听到了笑声,进来盯着儿媳看,带有审视:“你笑什么呢,那么大声?仁贤脑震荡,医生不让吵闹!”
金夫人的霸道脾气,言语犀利,像老板批判下属,张嘴就来。
儿子的脑袋缠着纱布,缝了四针,血糊淋拉的。
儿媳妇啥事没有,还在这哈哈的笑,笑什么笑!
“看看你把他摔成这样,你还好意思笑?”
秦子衿顿时就“枯萎了”,蔫低着头,对婆婆鞠了一躬,“对不起,妈……”
“停!”
金仁贤在床上出言打断:“干嘛呀,妈,昨天我头疼的厉害,没力气跟你争执!我都说了,子衿是好意,摔伤是意外!干嘛呀,今天一大早又来批评她!”
“行行行,我没批评谁!我就是问她笑什么,有啥喜事啊,还以为是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