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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狼藉一片。
从南天门到凌霄殿,从水廷台到朝会殿,放眼望去,满地东倒西歪的石柱,破碎的琉璃台,还有烧得只剩灰烬的仙草,各个角落血迹斑驳,甚至每一处的云廊过道都有身负重伤的仙家和天兵。
雪绯叹了口气,眼前的景象验证了她的猜测。
“上神!雪绯上神救救我们!”一位仙家认出了她,拽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神君……神君他疯魔了!”
“他在何处?”
“小仙看他飞去的方向应是诛仙塔!”
雪绯火速赶往诛仙塔,果不其然,沧元柏聿在最顶层。
他将反抗他且有点儿实力的仙家都依次关进诛仙塔的牢狱之中,周围还用魔气布上结界。顶层关押的只有天帝、星源仙君,以及他的师尊。每个人被困在一个半圆的结界中,散落各处。
“上神也是来阻拦本君的吗?”沧元柏聿转过身,他的衣衫上没有一丝血迹,眼眶微微发红,有种嗜血的冰冷。
雪绯看到了牢狱里的星源,他正在冲她疯狂地打着手势,示意她赶紧逃。
“我只是在冥祈山察觉天象异动,所以特地上来看看,没想到众仙仰望的神君竟会将天界变得如此狼狈不堪。”
沧元柏聿冷笑一声:“易个主而已,少不了腥风血雨。”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雪绯上前一步,“神君,不可一错再错。”
他眉头一皱,一错再错?
天界,仙族,真的分得清对错吗?
沧元柏聿嗤笑一声。
他出生以来,父母就一直在外征战,因天生灵力强盛,自小被天帝赋予重担。
他的父母是仙族的战神,所以他必须也成为战神。
他天赋异禀,为了修炼到极致,就必须比常人更努力、更辛苦!
他也曾经想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想玩就玩,无忧无虑。
可他却被天帝逼迫压抑心中的所有欲念,他只能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消灭魔族,保世间安定。
师尊教他何为正道,明辨是非,可他却发现并非一切事物都是黑白之分,天帝做错了事,众仙不可言语,他好心提醒却被罚了几十棍。其他人做错了事,只要背靠权利,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永远不能忘怀的是在一次与魔族的征战中,因为一个人违背军令,导致数名将士丧命。他怒气冲冲的禀报天帝给予他惩罚,可天帝却仅仅将他从军中剔除,只因他的家族给征战在外的各族供给灵药。沧元柏聿这才明白,对错也分人。
随着他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他才明白,各族皆是如此,人情乱,对错难分,甚至没有黑白之分。
在父母葬身于战场后,他用灵力压制欲念,一心扑在灭魔之事上,不再去看这世间的险恶,只是麻木地去做所谓该做的事。
因为压制欲念,他的性情变得凉薄,保世间安定这件事仿佛真的成了他的心愿。
然而,当心魔击碎他心境中的结界时,涌出的欲丝让他明白,他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只想当个普通的仙人,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去爱想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挑起这个重担,为了别人的名誉而战?
他的压抑和隐忍换回了什么?
换回的是那个人的恨意,换回的是自己的心境被心魔占据。
正所谓,一个人越压抑,未来的某一天只会更加叛逆。
在心魔的蛊惑下,他只想毁了这个让自己不爽的地方,把压抑多年的情绪部发泄出来!他要把不喜欢事物的部改变,把喜欢的人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