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星被押入天牢,这里的牢笼由雷火所制,稍一靠近便有灼烧之感。里面没有任何物件,只有冰冷的地砖。
她坐在地上,脑海中复盘这阵子发生的一切,一时间想起老头的嘱咐:为人谦逊,宽以待人,做事戒骄戒躁,切勿莽撞,不要惹是生非……
然而,这才过了多久,她已经惹怒天帝两次,与两个有背景的人结仇,如今还被关押。
“是我错了吗?”凡星喃喃自语,眼前仿佛闪过寒宪的叫嚣、宋佰的羞辱、其他师兄师姐的嘲讽。
“难道不管他们做得有多过分,我都要忍气吞声才能保平安?”她不解,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
望着滋滋作响的雷火,她开始做起打算:“若是这次真的被赶回人界,那便回砚山好好照顾老头吧。”
“凡星。”沧元柏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着师父站在牢门外,她立刻起身。
“为何要炼丹?又为何与宋佰比试?殿前的说辞可是真话?”师父的三连问让凡星一时语塞,她低头撕扯着衣袖,不作回答。
沧元柏聿上前一步:“是不是在十仪仙官那里受了委屈?”
凡星一愣,猛一抬头:“你……你都知道了?”
沧元柏聿在她被天兵带下去后,便去星辰殿问了个清楚。韶光嘴巴倒是严,问什么都不说。最后在他的追问下,还是慕敬华吐露了实情。
“你我是师徒,遇到难事为何不提前说,为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的!”凡星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想解释,但话卡在了嗓子眼。
这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凡星并不是一个受了委屈就全盘吐露的人,她宁愿私下的事情由自己私下解决。更何况,这件事折损的不仅是她的尊严,还有她师父的脸面,说什么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牵连别人。
“你们做事不仅想得简单,还十分幼稚。”沧元柏聿言辞犀利,用着最严峻的口吻道出原因。
“灵气石炼化的仙丹并不能让你的法力大增,传言不可信。而且,你们的行踪早就被寒宪的灵鸟盯上,你的那些说辞根本无用。至于偷拿神火,你应该庆幸老君这两日正在闭关,否则现场将你抓住,本君都来不及帮你解释。”
听着这些话,凡星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一想到韶光等人被禁足,师父还因此受累,她内心五味杂陈。
“为师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凡星点头。
“那日,你的心境如何?”
此话一出,凡星被问蒙了,刚准备溢出眼眶的泪水瞬间缩了回去。她顿了半天,仅仅发出一声:“啊?”
“宋佰做出那样的举动,你当时的心境如何?”
听完师父的补充,凡星误会了用意,以为师父是在关心自己的情绪。她低声描述:“很生气,觉得很没面子、很委屈,也很无力。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一雪前耻。”
然而沧元柏聿之所以这样问,实际上是担忧凡星因此心生怨念,万一不慎让封禁心魔的印记松动,那就大事不妙了。他提醒她:“以后切莫冲动行事,也不要因为旁人的行为心生怨恨,仇恨不能解决任何事情。”
“可是别人欺负我,我就要忍着吗?”
“忍一时风平浪静,你们年纪尚轻,做事不掂量轻重。一旦被情绪所牵动,就没有耐心深思熟虑。这件事本来有更为稳妥的解决方法,但你们偷拿神火的举动,能让整个事件黑白颠倒。”
凡星知道师父说的有理,但如果事情再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这样做。她不理解这种欺凌为何要忍耐,更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加稳妥的办法。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
她心头一紧,眼中又流露出不安:“师父,我是不是不能再做你的徒弟了?”
“这件事你无需担心,韶光已经把神火交予本君,等太上老君出关,你且随我去登门道歉。除此之外你要答应本君,其他人若再找你问话,一定态度诚恳的认错,尤其是对天帝。”
“是。”凡星心里一阵憋屈,她可以对老君道歉,但就是不想跟天帝服软。但迫于师父的话,她还是乖乖答应,“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从这里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