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恼春风,苏州城细雨绵绵。
照理说,柔情的江南,温柔的雨,更应多添几分惬意才对。
可是……
宋澈已有五天没有抽烟了,戒断所带来的反应,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所穿越的时间轴,与常规朝代大不相同,通过货币、制度、文化的简单对比,大梁王朝应该相当于九百多年前的大宋王朝。
烟草最早传入华夏时,为四百多年前明朝万历年间,若两个不同古代时间轴是一样,那他起码还得等上五百年才能抽上一口烟……
五百年,老子早变成一堆白骨了!
“呸!”宋澈啐出嘴里索然无味的干薄荷叶,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装作吞云吐雾的姿态,此时无烟胜有烟。
“姑爷!出事了!您快下去看看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宋澈匆忙下楼。
堂下坐着三个店伙计,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琴若与侍女正帮他们包扎。
三人俱是负责对外采购原布的外勤伙计,圆脸的是伍长,名唤作王先。
宋澈眉头一皱:“发生何事了?”
王先见宋澈下楼,伤势也不管了,一瘸一拐地上前诉苦:“姑爷,咱们照您吩咐,去东市的王氏丝坊采购原布,不料遇到了陈氏商行的人,他们说他们也是来采购原布的,可您也知道,王氏丝坊的原布都是我们在收,几日前便交了定金,陈氏商行的伙计好不讲理,仗着人多势众,直接动手哄抢,还拿棍子打人!”
“姑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岂有此理,小姐,姑爷,我这便纠集染坊的兄弟,找他们算账去!”李田怒道。
“哎,他们是流氓,我们可不是,”宋澈抬手制止,冲王先等人道:“你们放心,姑爷我是个以牙还牙之人,他们如何伤你,我定会叫他们十倍奉还,当下最紧要的是将伤养好,期间的工钱,以及汤药费坊间都可报销。”
几个伙计搀扶着王先等人出了坊间。
琴若愤愤不平:“陈氏商行自家便有丝坊,从来不屑于对外采购,他们今日所作所为,明显是在针对咱们。”
宋澈说道:“若不出意外,从今往后咱们很难在苏州丝坊里买到原布了。”
琴若说道:“目前咱坊间里的都是些新人,一天出布百匹都很困难,远远低于每日售出的匹数,若无法对外采购,坊间的收入起码会缩减七成不止。”
“再去城外招一批织女来如何?”沈文君提议。
琴若却道:“可是小姐,咱坊间已容不下更多织女了,若再招新人,唯有再开一处作坊,选址,装潢,织布机,培养,这些绝非三五日可以完成。”
宋澈说道:“陈氏今日能垄断原布,明日便能垄断丝线,招再多人都没用。”
“不如拉高物价,价高者得?”沈文君又提议。
“若是竞价的话,便真中他们的圈套了,”宋澈说道:“团购与满减一系列活动补贴下来,利润本就比市价低一筹,再拉高原布物价,定会入不敷出,且你要知道,陈氏是以走商为主,出一船货便是数万匹,且有渠道高价售卖,做零售的永远干不过做批发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被人欺负了,难道便忍着么?”沈文君咬牙切齿。
宋澈笑道:“夫人无需着急,办法得慢慢想。”说罢,便要上楼。
“宋澈!”
“干啥?”
“回家住!”
“我觉得书房里住着挺好。”
“回!家!住!”
“啊,你这小泵娘,依你吧,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