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竟有些暴风雨来临前难得的平静。
指挥官要他们一定保持现状,箭已在弦,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池,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失误都有可能造成整个计划的失败。
谢清呈和贺予自然明白利害关系,无论是工作行动,还是私下里的相处,都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贺予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归房,两人配合着组织在完善着岛上的情报细节。等用过晚饭之后,谢清呈吃了药,便就睡下了,贺予在书桌前看了一会儿书,也上了床去。尽管段闻现在看似打消了疑心,不派人来检查被褥了,但安全起见,他们每晚都还得在被子
这种戏其实是很难把握的,就好像两位演员要将大尺度的床戏演的逼真,难免会真的情难自持。
谢清呈在二号血清的副作用完全消退之后,反应就还好,但贺予是实在不那么舒服。
他们自指挥官说过要万事注意之后,为了避免随时有可能到来的任务,就再也没有做到过真正的……
(……)
这次事后,两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种鲜明但又复杂的情愫。
谢清呈虽知贺予并未与安东尼上床,却也不认为贺予还像当年那样对他有一腔赤诚的爱意,这样做可能还是因为任务,也因为正常男人都会有的欲。
而贺予那边就更严重一点,他还觉得谢清呈是真的和陈慢在一起,也是为了任务才不得不配合着做这些事情。
他们都知道对方已经原谅自己,也对自己仍有,但是再上一层的事,比如爱,却是谁也不敢提及的。
更何况大战在即,那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处理,这时候谈论私人感情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好像那种八点档电视剧里战士都已经打得血肉横飞了,主角还在讨论你爱我我不爱你的问题,仿佛外面死多少人都和主角无关似的。
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去做。
他们只有晚上这一点点时间,可以假公济私地,放纵一些无伤大局的私欲。而在这私欲的放纵中,在这样的朝夕相处之下,他们还是渐渐地无可避免地被对方拽入旧情的深渊。
尤其在这曼德拉海岛上,在大战降临的前夕,他们能自私的只有这么片刻时间,为什么还要在这片刻温存里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于是贺予好像不想再去管什么陈慢不陈慢了,谢清呈和谁在一起他都不想管了,随着岛上的气氛日渐紧张,最后的日子越逼越近,贺予变了想法,他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借着工作的伪装之由,把谢清呈强行纳入他的羽翼下偷欢。
谢清呈也逐渐不再去思考贺予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情这回事了。
至少这一刻,贺予是真切地需要他的。
(……)
在一次事后,贺予喘息着,去摸自己身下男人的脸,在昏暗的被子底下,他模糊能看到谢清呈失神的表情。
他忽然像三年前一样,感到一种不可用语言形容的怜惜和痛苦。
怜惜是因为爱得深。
痛苦是因为得不到。
他低头重新吻上谢清呈在微微颤抖的嘴唇,衔住那柔软的唇瓣,由浅及深地吻
他——他们之间做了这样的事,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也不敢说什么,谁也不能说什么。
于是就干脆不说了,近乎一言不发的韵事之后,是缄默不言地纠缠、亲吻和拥抱。
后来又有一天晚上,贺予汗涔涔拥着同样浑身湿热的谢清呈,在余韵里平复着心跳。贺予在这样的气氛中,忽然生出一种冲动。
他捉着谢清呈的手,低着睫毛吻着他手腕上的文身,轻声说了一句“谢清呈,你说,如果号血清真的能让你怀孕的话,你是不是肯定都有我的孩子了?”
谢清呈闭着眼睛,他想重复他早就已经和贺予说了很多遍的话,那只是一种假性反应,何况这种反应现在也已经消失了。但他很累,没什么力气再和贺予扯这些有的没的。
贺予自顾自抚上了他的腹部,眼神里带着些惘然和不切实际的。
“那样的话,等大战结束了,或许你就不会……”
他没有再说下去,怨恨什么似的,咬了一下谢清呈的后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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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呈想训他,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悻然无味,他们又不是以前的关系了,他训贺予什么都没用。
他就由着贺予犬似的咬着他,脖颈的皮肉微微有些疼,大概咬的见了些许薄血,贺予才松开。
贺予盯着他逆来顺受的样子,忽然突兀地说了句“谢清呈,你记得吗,你以前从来不宠我……”
“……”
“你总是骂我讨厌我。”
“……”
“但是我那时候就是很喜欢你,觉得你什么都好,哪怕以后老了,病了,我也会一直爱着你……”
谢清呈闭着眼睛听他说着。
他好像在期待着一句话,又不敢去期待一句话。
他觉得如果这些温存都不是他的错觉,如果他在这一刻真的能听到贺予说一句喜欢,那他可能就完全装不下去了,他的情绪会随之崩溃,会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
沉默间,谢清呈感到贺予的嘴唇再一次贴上了他颈间的伤痕处,温热的舌尖抵过创口,他轻轻动了一下。
贺予松开了他,在谢清呈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眸里是病入膏肓的爱恨纠缠“谢清呈。”
“……嗯?”
唇间如衔玫瑰,红得触目,贺予用鼻尖轻轻蹭过他,病态地说了句“你的血好甜。”
谢清呈的心重重颤了一下。
在这一夜毫无理由的纠缠之后,在那一碗雪梨汤,无数次温柔吻后,这一声你的血好甜,竟让他克制不住的眼眶发热。
他回过身来,在暗夜中望着贺予的脸。
贺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