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校长的名字叫金秀荷,档案是约年多前的,当时她年龄那一栏写的是八岁,常住地是沪州。
“等等。”
贺予看到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想我知道这个人。”
他说着拿出手机,输入几个关键词,按下确认。
一零碎的资料和照片出现在了他的搜索结果上,贺予用了几秒匆匆扫了一遍,然后把手机递给了谢清呈。
谢清呈一看,“金秀荷”居然还有个词条。
金秀荷,女,曾任沪州市『妇』联『主席』,年被评为市优秀女企业家……
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婚姻状况那一栏,丈夫姓名那边,触目惊心写着三个字
黄志龙。
贺予完想起来了——
“金秀荷是黄志龙的妻子!”
如果仁恒中学是这样一个背后水深的学校,那么当年那诓骗女学生前往沪州学艺的事情,可能就和她脱不了干系……
他思忖着。
学艺……
黄志龙的妻子……
艺术生……
贺予意识到什么“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当年那学生失踪的案子,不和黄志龙的演艺公司有关?”
他顺着这个思路,越思考越清晰,因为这一沓资料的出现,之前所有破碎的证据像是被一根链子给串联一,他眼前如同出现了一片宽阔的海域,真相犹如蛟龙出渊,从海里腾跃而起。
贺予忽然抬起头对谢清呈说“我有个推想。”
“你说说。”
“现在我们手里掌握的明确线索有这样几个。”贺予和谢清呈一一枚举道,“第一,在仁恒中学未关停时,王剑慷曾经来这里招收过一学生,当时他告诉她们,她们将前往沪州学习艺术,进行艺考,后或许能成为电视上的明星,走上演艺之路。这人里,就包括了庄志强的养女赵雪。”
贺予说着,点了点赵雪的档案资料。
“这份资料上显示,她最后的去向是‘去沪学艺’,但是具体去了沪州的哪里,不得而知。庄志强在她初到沪州时,曾和她联系过,不过快地,赵雪就变得杳无音信,老人到死也有见过她一面。可说,赵雪是彻底失踪了。”
他说着,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笔,在赵雪的档案上标记了一个“失踪”。
“我不认为失踪的有她一个人。因为从这资料里,可看出来,要是被选中‘去沪学艺’的,都是家庭关系非常简单,甚至完有亲戚的孤儿。”
贺予把那一张张资料像是牌面似的,在谢清呈面前逐一摊开。
“明我们可去村委调查一下,但我觉得调查的结果就和我现在预料的一样,这人去了沪州,满怀期待地踏上明星梦的旅程,然后就都也有回来过。我认为现在这几位无人关注的人口,状态不是失踪,就是死亡。”
“第。”贺予用笔写了王剑慷三个字,同时也次使用搜索引擎确认了一下。
“百度资料上显示,王剑慷早在五年前就进入了沪工作,是负责学校对外关系这方面的人员。但是在成康案发生后,王剑慷被杀了。与此同时,学校档案馆被卢玉珠炸毁,里面的资料消失一空。”
谢清呈“你怀疑这人当时去的艺术培训基地是沪传媒学院?”
“差了一点点。”贺予说,“据我对沪的了解,这几年他们从来有设立过任何高考培训班。但是——”
他话锋一转“官方的有,打擦边的却满地都是。”
“比如一私立培训机构,打‘沪授亲自学’的噱头,比如一关系更硬的,他们直接租用沪的商铺当做招生培训中心,这样在外人看来,这机构就显得非常正规,好像真的和沪有直接联系,但其实一点关系也有。”
贺予接着说道“我更倾向于王剑慷是把那学生招入了这样一个打着沪名头的私立培训机构,那么现在题就剩下了最后一个——他招进来的那学生到底都去了哪儿?”
他把最后一张资料档案推给了谢清呈,屈指轻轻敲了敲纸面。
“金秀荷。”
“金秀荷是仁恒中学的校长,王剑慷来这个学校招生应该不是偶然,他和学校的高层可能是互通有无的关系。仁恒中学就像一个长期的供应链,你也知道,老师对学生往往是非常了解的,尤其是寄宿制的学校。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可观察哪学生是最好的下手对象,哪怕失踪或死亡了,也不有人替之追求一个真相。”
“既然王剑慷的行为是金秀荷默许的,甚至是助纣为虐的,那就说明王剑慷的所作所为,和金秀荷的利益脱不了干系。他们可能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说到这里,连贺予都有齿冷了。
可想象,如赵雪这样的姑娘,历经千辛万苦,年寒窗苦读,她们渴望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为凤凰,飞离窠臼。
她们背着破旧的书包,那书包甚至是用旧衣缝制改造而成的,她们揣着珍贵的梦想,走向学堂——
可她们有想到,这个所谓的“慈善学校”,和她们曾经上过的“希望小学”不一样,等待着她们的是恶魔张的嘴,要把她们的血肉骨头都吞吃入腹。
“我认为这失踪的人,有可能,最后都和黄志龙的影视公司有关。而黄志龙的公司,又或许和成康精神病有关。”
贺予说“你还记得在成康病院,江兰佩曾说过梁氏兄弟好『色』,强辱于她吗?我想我们现在可这样假设,王剑慷在沪就职的同时,因其职务之便,认识了金秀荷,两人一拍既合,从那学生里挑出最佳人选,假借艺术培训的由头,将她们牢牢控制。”
“这学生遭受了类似于r的『药』试验,那种试验……”贺予说到这里,看了谢清呈一眼。
谢清呈英俊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刚毅,难想象这个男人曾经被病痛折磨到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不得不靠非法试『药』才能活下去。
“那种试验不是一般人能够忍耐的。”贺予轻声说。
过了一儿,才接着垂眸道“她们忍受不了,所疯了,疯了的女人被送进了成康精神病院,成了他们的合作人梁氏兄弟用做权『色』钱『色』交易的病人。她们在那个病院,如同被判漫长的无期徒刑,直到被他们压榨完最后一点价值。”
“我甚至相信所有这被移送到成康病院的人,都已经改头换姓了,时间过去太久,要调查也非常困难。或许沪的档案馆里正是因为藏着这蛛丝马迹,才要被他们在成康案之后迅速销毁。”
谢清呈听完这一切,仔细思索了贺予说的所有话,最后挑出了一个题“如果事情真的和黄志龙有关,那么胡毅的死是谁造成的?”
“有可能是黄志龙自己下的手。”贺予说。
“不太可能,审判剧组的投资非常惊人,出了胡毅死在道具柜里的事,整个电影拍摄都被喊停了,这对黄志龙而言损失巨。我不觉得是他。”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黄志龙在为非作歹时,惹到了什么人——遭致报复。”贺予说,“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我觉得谢雪服用的r现在有了追查的眉目。我觉得往黄志龙的影视公司查,我们有一个答案。”
“查金秀荷吗?”
贺予摇了摇头“你对我们这个圈子缺乏了解。金秀荷这个人,无论她当年做过什么,无论我们能不能找到证据,现在她都是得不到审判的。”
谢清呈扬起眉,是一种非常具有攻击的表情。他似乎非常不爽这种权势滔罔顾法律的行径。
“怎么,她是有多的后台?”
贺予淡笑一下“特别的后台。”
“谁?”
“阎王。”贺予说,“金秀荷早已经死了。我们要查,能查黄志龙本人。但是我们在查之前,得先确认一件事——”
他扬了下手里剩下的那泛黄的资料档案。
“明我们得去卢玉珠前夫家看一看,搞清楚今夜出现的那个姑娘究竟是不是卢玉珠的女儿,如果是,那么我想知道,这东西,为什么落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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