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便好奇问裴赫,
“皇帝当真身子好了?”
裴赫摇头,
“那是因为他前阵子卧床,又丹房坏了,正在加紧修建,没有法子炼丹,少服了不少丹药,令得他的身子得以喘口气,将丹毒排出来后,身子便会觉得轻快不少,不过……总归是油尽灯枯了!”
武馨安闻言眼珠子一转,接话道,
“他如今身子好些了,丹房也建得差不多了,只怕又要炼丹了,再服用丹药之后,他便又离死不远了!”
总归皇帝就是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往无前,疯狂奔跑!
裴赫点头,
“不过,如今皇帝还未寻着仙师,一直不敢开炉炼丹……”
嘉靖皇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开炉炼丹的,一来怕自己功力不够,不能炼成仙丹,二来又想这仙丹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收星辰之能量,一不小心便会触犯天道,惹来仙人不喜,因而炼丹之前必是要请仙师请卦扶乩,问过苍生鬼神之后才敢炼丹的,如今他没了道行高深的仙师,那里敢随便乱炼?
武馨安叹气,
“但愿他寻不到吧!”
不过皇帝四处张贴告示寻访神仙没寻着,自家儿子却是贴心的给他寻着了一个!
前头裕王入关清修为父皇祈福,引得朝中上下一片赞誉,景王想入宫侍疾不成,反被骂,他倒是越挫越勇没有气馁,又向小阁老问计,严东楼想了想便又给他想了一计,却是即刻派人去那江西龙虎山,请这一代的天师下山,只那龙虎山上的张天师倒也是能掐会算,早看出来皇帝命不久矣,生怕一进京师自己给套牢在紫禁城里出不来了,到时候皇帝小命一丢,自己这炼丹给皇帝吃的便要遭殃!
于是是说甚么都不肯下山,只推说是前不久盘坐静思,突然心有所感,领悟了些许玄妙天机,如今要闭那七七四十九个月的生死大关,试试能不能堪破生死之奥秘,因而不能下山去陪皇帝!
这龙虎山一脉在民间地位超群,便是皇帝为显贤德,都要客客气气对他们,景王自然不敢造次,无奈之下只得到别处寻访仙师,却是寻到了山东一地的一位蓝神仙。
据说此人最擅扶乩,能通阴阳,晓鬼神,被景王的人许以重利,要请到京师,锦衣卫早派人盯着景王,因而景王的人一到山东,陆炳便得了消息,他叫来了裴赫,
“景王的人到了山东……”
说着将手里的信给裴赫看,裴赫看完薄唇一挑,
“大都督,景王可重金请仙师,我们也可同样出重金请仙师嘛!”
比银子多,严东楼他们锦衣卫比不了,但比景王却是半点不怯的,无他……如今大庆朝的两位王爷都不受待见,景王便是比裕王胆子大,对封地里的百姓刻薄些,会敛财些,但他为了名声也不敢太过了,因而手里有多少银子,锦衣卫都能估出个大概来的!
陆炳点头笑道,
“正是如此……”
想了想道,
“我原是想派你亲去办这件事的,不过……”
他看了看裴赫那张冷脸,
“你这张脸一看就是个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怕那蓝神仙一看见你,便是有多少银子也不肯收了!”
陆炳这是揶揄裴赫,裴赫却是一本正经道,
“大都督放心,仙师即然求财,他才不会管送财童子是甚么脸呢!”
陆炳闻言哈哈大笑,
“好吧!这一趟你便辛苦一下,去山东吧!”
“是,遵大都督之命!”
话说裴赫又要出趟远门,回到家中同武馨安一讲,武馨安也不知怎得,突然心有所感笑道,
“前头你一离京,我便查出有了身孕,这一回你又要离京,我不会又有了吧?”
裴赫却是认真的想了想,示意她伸出手来,
“前头确是我疏忽,如今可不能犯这错了,这一回我要把过脉才走!”
武馨安闻言咯咯的笑,一面伸出手去,一面道,
“不会这么巧吧!”
裴赫将手指搭在妻子的脉门上把了半晌脉,转过脸便神色古怪的对她道,
“安安……还……还真是这么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