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瞬所说的那一切,他觉得很遥远。
奴隶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跪着生,跪着死,活的时候一无所有,死的时候能扔进乱葬岗,连入土都是奢望。
他从没见过哪个奴隶,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可是井瞬所说的话,到底在他心里激起了几分涟漪。
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他真的能找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呢?
他站在原地,神思有些恍惚。
井瞬怕被简时初发现他喝醉酒闯祸了,嘱咐萧卫快点把潜渊送回住处,找家庭医生帮他仔细检查一下,好好照顾他,他就溜了。
下午,他办完事情回来,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和礼物,偷偷摸摸去了保镖楼。
找到潜渊的房间,敲门进去。
正在床上躺着的潜渊,立刻坐起身,起床下地,拘谨的站好,“阿瞬少爷。”
“坐,别这么客气,”井瞬随意惯了,拍他肩膀一下,让他在床边坐下,拿出他买的东西,“我买了一些营养品和一些保健品,你记得用,还有这些热帖,贴在腿上,别留下病根,让我说,你就是太傻了,我走了,你还不赶紧回房间躲着,还跪在那儿干嘛?以后别这么傻,机灵点儿,不然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他打了潜渊,他当然不好意思,可他怎么也是当主子的,总不可能再让潜渊打回来吧?
顶多就是买点东西表示一下歉意,潜渊受的罪算是白受了。
他从来不这么傻。
从小到大,挨简老太爷的罚挨的最多的就是他。
小时候,他经常被简老太爷罚跪祠堂,他在祠堂里偷偷藏了一个棉垫子和许多零食和故事书。
简老太爷在的时候,他就像模像样的一跪。
简老太爷前脚走,他后脚就往墙根一猫,坐在棉垫子上吃零食看故事书。
哪儿像这个保镖似的这么傻,没人盯着还自己跪那儿。
果然,这衢阳国的奴隶制度就是害人,把这人洗脑洗的都傻了,把主子当天似的敬着,一点都不敢忤逆。
潜渊垂着头,拘谨说:“不算受罪,我已经习惯了。”
井瞬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他的经历,再想想他有可能应该是吴家千娇万宠的正牌少主,情不自禁叹了口气,“你要真是吴家家主的儿子,那杜文芳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把你弄到这里来,受这么大的罪,这是多大仇,多大恨?”
“应该不是吧……”潜渊低声说:“您说的那人,在帝国,我是衢阳国人。”
“可帝国人和衢阳国人长的都差不多好吗?”井瞬说:“你别忘了,帝国和衢阳国几千年前根本就是一家,是一个老祖宗,只是后来分裂了而已。”
现在的帝国人和衢阳国人还是长的一模一样,连语言都一样,只不过社会制度不一样而已。
很显而易见的,在衢阳国,衢阳国贵族过的比帝国贵族还要舒服,因为他们享有特权,可以不把人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