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那边，也有人抬头开枪。
终于是有机会反击了。
狗日的小鬼子，受死吧！全部去死！
张楚仔细听出来了。确实是莫辛纳干步枪的声音。奇怪，是哪部分的？
“我去和友军联络。”
“好！”
胡九一答应着。
张楚迅速的穿过废墟，来到那边的附近。
发现并不是穿着黄绿色军装的嫡系。军装的颜色，有点类似土黄色。乍一看还以为是伪军。其实不是。
飞快的扫了所有人一眼。忽然看到一个熟人。
一呆。
有点难以置信。
下意识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闭眼。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
睁眼。
没变。
那个熟人依然存在。
这是真的。
好吧。接受现实。
“倪栋！”
张楚大声叫道。
那边，一个中尉疑惑的看着他。
谁啊？
我不认识你啊！
你怎么会认识我？我们是东北军……
张楚飞快的扫了一眼。
想起。原来是东北军！
他们使用的都是莫辛纳干步枪。都很陈旧。
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沮丧。
如果说红军的士气是100，这些人的士气最多只有10。
当然，张楚完全理解。
因为他们都是东北军。
在东北军入关以后，老蒋使用各种手段分化，将很多东北军的部队，划归到了其他人的麾下。有相当多的东北军士兵，也编入了其他的部队。原来数十万的东北军，逐渐的被瓦解。双十事变以后，分化瓦解的速度大大加快。东北军士兵被分散到各地。倪栋他们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淞沪战役的参战部队里面，有不少的部队，都编组有被打散的东北军士兵。
“我是教导总队的！”
“从现在开始，你们听我的命令。”
张楚又假传圣旨。
反正战场混乱。没有谁可以及时印证。
以后就算是上面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大不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到北面去找李云龙。
说不定等自己去到北面的时候，苍云岭战斗还没开始。自己还可以将坂田信哲杀第二遍。
嘿嘿，这不是刷b吗？
柳川平助已经被刷了一次，说不定还有机会刷第二次？
胡思乱想……
“你是谁……”
倪栋疑惑。
其实他不太喜欢张楚的到来。因为张楚身上的军装。
那是黄绿色的军装。是属于黄埔嫡系的。而教导总队，又是嫡系中的嫡系。和他们这些东北军，并没有任何交情。
甚至，大部分的东北军士兵，都仇视嫡系部队。仇视那些军校生。
张楚扫了所有人一眼。
人数其实不少。有那么三百多人。
就人数来说，他们比之前的日寇还多。但是顶不住日寇攻击。
主要是武器太差。
都是步枪。连一挺轻机枪都没有。
再扫一眼。
确实是没有机枪。花机关也没有。包括倪栋手里，也是只有一支枪托包浆的莫辛纳干步枪。
感觉它的枪栓，可能需要用脚才能蹬开。手拉不动。
至于子弹……
很多人的子弹带都是空瘪瘪的。
显然是受到去年的双十事变的影响。嫡系对东北军和陕军的敌意非常浓。
胡宗南、顾祝同、汤恩伯等人，就差在额头上写着要消灭东北军和陕军了。在日常的操作中，对东北军和陕军的待遇，自然是有多差就有多差。
目的很简单。就是激起兵变。然后直接消灭。
在这样的背景下，每个东北军士兵，能勉强活着就算不错了。
也难怪倪栋后来会跑到晋绥军那边去。在老蒋这边，实在是没活路了。但是没想到，晋绥军同样抗战不积极……
“我叫张楚。我是教导总队的。”
“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说话是另外一个东北军士兵。
张楚努力回忆。在晋绥军那边遇到倪栋的时候，没有这个东北军士兵。
要么是跟倪栋走散了。要么就是死在了战场上。
后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现在，倪栋的身边，现在还有三百多人。但是打着打着，熬到1940年，还有三十人就算不错了。
“凭我可以给你们活路。”
“你什么意思？”
“老蒋不会放过你们。只会拿你们当耗材。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你放屁……”
那个东北军士兵气呼呼的骂道。但是被倪栋制止。
倪栋能够活到1940年，靠的当然不是运气。他从张楚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人。
“刘怀宏呢？”
“咦？”
“还有耶律楚呢？”
“咦？”
“怎么？不在？”
“你认识我们团长？”
“团长么？”
张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刘怀宏和耶律楚现在就是团长了啊！真是没想到。但是，三年时间过去，他们居然都没有升级？
到了晋绥军那边，甚至还降级了？
想想也就明白。
作为东北军出身，怎么可能升级？
没有死在战场上就不错了。还指望升级？前面是日寇的刺刀，后面的老蒋的屠刀，腹背受敌，两个大老都被软禁，普通官兵徒呼奈何。
“你们团长呢？”张楚问道。
“我们团长和你不熟。不会见你的。”那个东北军士兵气呼呼的回答。
“你是他兄弟？”张楚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家伙，和刘怀宏有些相似。多半是兄弟之类的。说不定还是亲兄弟。
“我……”那个东北军士兵悻悻的闭嘴。显然是默认了。
张楚点点头。
原来是刘怀宏的兄弟。但是后来却没有看到。由此推断，他多半也是牺牲了。
“你跟着我。”
“凭什么？”
“你不跟着我。活不到三年。”
“你！”
那个东北军士兵顿时就恼怒了。
这是在诅咒自己吗？
当即挥舞着拳头，就要扑上来。
“刘怀远！”
倪栋急忙叫道。
但是，刘怀远充耳不闻，继续扑上来。
他仗着自己身材高大，想要将张楚扑倒在地上。然后狠狠的教训对方。
张楚纹丝不动。
后面一个人冲上去，和刘怀远扭打到一起。正是胡九一。
这边，刘怀远是不安分的。那边，胡九一也是惹是生非的打架王。张楚干脆闭目养神。让他们两个慢慢打。
一边是红军，一边是东北军。所谓不打不相识。打完才是真兄弟。
“谁？”
“站住！”
看到一群红军战士扑上来，倪栋等人不澹定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红军？
他们之前也是和红军打过交道的，认得这身灰布军装。
倪栋暗暗皱眉。开始替刘怀远担心。
红军可不是一般人。
哪怕是残血状态，也将东北军打的落花流水的。
果然，胡九一和刘怀远扭打好久，难解难分。但是渐渐的，两人都是没什么力气了。动作慢下来。开始吃力喘息。
张楚依然眯细着眼睛。也不叫停。继续打。打到你们不想打为止。
“你来啊！”刘怀远伸手勾手指。
“你来啊！”胡九一也是勾手指。
“你来啊！”
“你来啊！”
然后开始反复的循环。
得，两人都是没什么力气了。也知道奈何不了对方。但是又不甘心认输。
“行了。”
“吃饱再打。“
“我现在带你们去找吃的……”
张楚随口说道。
结果，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振奋精神了。
刘怀远也不叫了。
胡九一也安分了。
又不是傻！听说有吃的还打什么打！吃完再打！
“走！”
张楚挥挥手。
带着一群红军，还有一群东北军，顺利到达闸北。
兴冲冲的进入租界。
无论是红军，还是东北军，都感觉十分新鲜。
段海平这边，热乎乎的馒头都是敞开供应的。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只要是部队的人，来了就能吃。
“我能吃五个！”
“我能吃十个！”
“你放屁！”
“给你吃！”
刘怀远和胡九一又开始较劲。
张楚没眼看。
倪栋也是没眼看。
馒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倪栋对张楚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没办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要他冷着脸放下热乎乎的馒头。做不到。就算是日寇杀过来，他也不可能将馒头放掉。
特娘的，就算是死，也要啃着热乎乎的馒头死……
“吃饱以后换装备。”
“什么？”
“吃饱以后，你们全部换装备。补充武器弹药。”
“啊？”
“你的部队还是独立编制。临时编组一个营。由你担任营长。”
“啊……是！”
倪栋不由自主的答应了。
好像对自己没有丝毫坏处。自己没有理由不答应。
但是，对方凭什么这样关照他们？
“我们对外使用的都是十九路军的番号。”
“他们呢？”
倪栋盯着那些红军战士。
胡九一和刘怀远较劲。但是丝毫不影响其他红军战士吃饭。
段海平对红军战士特别关照。还准备了一些羊肉汤。虽然没有肉。但是伴着馒头，那也是人间美味。
“他们是新四军。”
“什么？”
“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是由在南方八省坚持战斗的红军游击队编组而成。”
“哦……”
倪栋似懂非懂。
他一直都在战场上鏖战，还没听说过新四军的番号。
不过，如果对方都是红军改编来的。那战斗力肯定不能小觑。从他们携带的武器就能窥见一般。
才二十个人都不到，就有三门迫击炮。还有大量自动步枪？
“我们换装什么武器？”
“半自动步枪、轻机枪、冲锋枪。“
“啊……”
倪栋顿时放心了。
他们现在的武器，都是手拉步枪。连一挺轻机枪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在战场上找到一些轻机枪，结果在战斗中又被日寇打坏了。机枪手也是跟着牺牲。鬼子的掷弹筒太阴险。很难对付。
吃饱喝足。
倪栋带着部队出来。
张楚已经准备好了武器弹药。足够一个营的。
“换武器！”
“换武器！”
倪栋急忙下令。
那些东北军士兵喜出望外，急忙更换装备。
有的拿机枪。有的拿半自动步枪。有的拿冲锋枪。还有的努力的往子弹带里面塞子弹。塞的满满的。生怕被人抢完。
最后发现根本没有必要。
子弹都是一箱一箱的。堆积如山。想要多少都有。根本不用抢。
“再来！”
“来就来！怕你啊？”
“来啊！”
“来啊！”
胡九一和刘怀远又开始叫阵。
吃饱喝足了，还得再次开战。但是叫半天，两人都没有动手。
张楚：……
倪栋：……
无聊。
打嘴炮。就是不动手。
搞的大家都没热闹看。
要打就赶紧打。不然一会儿大家又饿了……
“张楚！”
“张楚！”
正在无聊间，周卫国来了。
神情严肃，显然是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