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霍时渊赶紧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对鱼晚棠完全不设防,所以直到喝完之后,他还笑着道:“你这是什么酒?喝快了一股怪味儿。”
他舌头,向来好用。
他甚至能吃出来她做的鲤鱼,是淮河还是旁边夹河的。
所以鱼晚棠的心也一直提着。
听他这般说,鱼晚棠看着他道:“时渊,我们不合适。你母妃对我深恶痛绝,而我也不想对她忍气吞声。我不想受委屈,我也是我爹娘兄长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我喜欢你,但是不能为你受委屈。”
霍时渊脸色变了,“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他隐隐感觉到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
好像力气在慢慢流失,整个人变得越来越软,甚至坐不住。
“这酒里,你下药了?”他后知后觉,不敢置信地道。
“我刚才也喝了。”鱼晚棠道,“你忘了吗?”
她没有承认。
霍时渊用最后的力气掀开酒壶,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了。
“果然是鸳鸯壶……”他惨笑。
一面是普通酒水,另一面是加了药的酒。
鱼晚棠和他共饮的,是普通酒水,借以降低自己的戒心。
其实何必呢?
就算她不喝,自己也不会怀疑她的。
“鸳鸯壶……”霍时渊颓然倒在桌上,看着鱼晚棠,目光悲伤失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甚至都没有问鱼晚棠,给他下的什么药。
他就是想知道,她要达成什么目的。
“我想回京,我知道你不会放我走。”鱼晚棠眼中晶莹闪动,微微摇头,“时渊,别勉强了。真的不行,日后你会迎娶美娇娘,而我……也会嫁得如意郎君。”
“你以为你一走了之,我就会放弃吗?”霍时渊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但是他力气尽失,所以这般喊得也没有多少威慑力。
“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和王妃告个别。我要让她知道,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她就可以随意作践我。”
“棠棠,你站住,你……”
霍时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徒劳地想要伸手去抓她的衣袖,却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
他现在还在担心,鱼晚棠和自己母妃闹得太僵,日后无法转圜。
他到现在,都还想着他们的婚事,鱼晚棠却不管不顾了……
这是昏睡过去之前,霍时渊心里想的。
鱼晚棠带着黄先生等人离开。
没有一个人拦着她们,也没有一个人挽留。
马车载着她们离开。
鱼晚棠把马车侧帘掀开,等马车来到淮阳王府正门口的时候,她喊停了马车。
她想最后再看一眼,前世今生都留下深深印记的地方。
此生应该,再也不见了。
可是夜里太黑,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出来站岗的侍卫身形,看到他们雪亮的兵器。
“走吧。”鱼晚棠放下了帘子。
可能上天也不想留下什么念想,那就这样吧。
鱼晚棠按照之前和瑞王的约定,抵达了瑞王的住处。
只是她原本以为,瑞王会通知下人,在她抵达的时候帮她开门,却没想到,瑞王亲自站在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