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心中酸涩,点点头:“嗯,想家了。”
“我猜就是!”霍时渊得意挑眉,像个猜中了题目答案的顽童,“喊我一声‘好哥哥’,我带你回京城。我也该去拜见一下岳父岳母,还有两位大舅哥了。”
鱼晚棠垂眸,长长的睫毛覆在眼上,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可是她突如其来的沉默,却让霍时渊心漏跳了一拍。
不对!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鱼晚棠道:“时渊,我们算了吧。”
霍时渊手里握着的杯子,应声而碎。
碎瓷扎伤了他手指,还没有降温多少的热水烫得他手背通红。
可是霍时渊仿佛没有察觉,维持着握杯子的姿势,任由碎瓷跌落,茶水倾洒,就那样直直地看着鱼晚棠。
鱼晚棠很想逃避。
她对上那样一双炽热的眼睛,会忍不住回忆起前世那个让他发疯的暴雨天。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鼓足勇气,和他目光相接,甚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时渊,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想远嫁。我想陪着我爹娘……而你,是世子,终究要继承王府。王爷和王妃,这次应该不会再让你进京了。”
“进京不进京,那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就问你,你是不想远嫁,还是不想远嫁给我?”
霍时渊盯着鱼晚棠的瞳孔,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把她的内心看穿。
“我,不想远嫁。”
“那我陪你进京。”霍时渊道,“父王身体康健,估计再活三四十年不成问题。等我继承王府的时候,你估计也尽过孝了。”
鱼太傅比淮阳王大好几岁,高氏又是个病秧子。
这俩人,以常理推断的话,肯定活不过淮阳王。
鱼晚棠没想到他会这般说,半晌后才道:“可是王妃娘娘需要你。”
“你不需要我吗?我们可以每年回来看他们。父王母妃那边,我去说,他们都能体谅的。”
比起儿子远游,他们更不愿意儿子打光棍吧。
但是霍时渊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就是鱼晚棠没说真话。
不想远嫁这个理由,虽然有一定说服力,但是绝对不是决定性因素。
“世子,我不想不孝;也不想连累你不孝。我们各自和家人团圆,不是很好吗?”
“不好。”霍时渊把流血的手指放到口中吸吮了下,“说吧,除了这个,还有什么理由和顾虑,都一起说起来。”
这和鱼晚棠想象的不一样。
她以为霍时渊会被激怒,然后两人可以顺势分开。
没想到,他现在都还能保持冷静。
“可能你有些误会,我对你……”鱼晚棠斟酌着话语道,“更多的,是感激。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不能看你落难还无动于衷。”
“对我是感激,那么不是喜欢?”
“不是。”
“那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你以后要学着努力喜欢我,实在不喜欢,你可以告诉我,让我改成你喜欢的样子。”
霍时渊这等无赖的打法,一下就“乱拳打死老师傅”。
鱼晚棠不会了。
她都说了不喜欢他,他还能顺杆子爬,这让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