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进殿的时候,看到这阵仗,心里的怒火一下就熄了大半,正犹豫着是否要告苏城的刁状,上首的朱祁钰已经发问了。
“镇南王王叔,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镇南王跪在地上,给朱祁钰磕了个头:
“臣要状告忠国公苏城,他当众辱骂于臣,不敬臣的亲王身份,该当重责。”
殿内的众人一听是这事,纷纷指责了苏城:
“陛下,有人敢不敬我宗室,当严惩。”
“诸位,这是陛见,不是菜市场,严惩归严惩,嚷嚷什么。”
“忠国公是国朝重臣,陛下的爱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以为是想打就打的。”
朱祁钰皱起了眉头,自家这几位亲王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知忠国公是勋贵重臣,还在这瞎起哄。
“镇南王叔,你仔细把事情说一遍。”
镇南王仔细把事情说了一遍,在座众亲王的热情就高涨起来了,跟武勋抢媳妇,这戏码值得看啊。
襄王开口说着:
“这事儿是镇南王不对,说亲说到勋贵武臣家媳妇头上,咱们不占理啊。”
周王大手一挥:
“无妨,咱们是宗室,且范广老小子嫁闺女连个礼仪都没有,谁知道你闺女出嫁了,咱都不知道,何来抢媳妇,继续跟苏城硬刚,咱们宗室还能怕他。”
上首的朱祁钰捂住了额头,这帮子亲王都是什么人啊,真看热闹不嫌事大。
苏城的媳妇是自己按着他的头强娶的,镇南王是岷王的儿子,自己推行逐代削爵,正要岷王的支持,这案子实在难断。
苏城自然是占着礼的,但是镇南王礼也不亏,人家刚来京城,你范广嫁闺女没婚礼纳彩的,不要说镇南王这外来户,京城许多勋贵人家都不知道呢。
“此事吧,朕是有些责任在里面的。”
朱祁钰决定委屈自己,两方都不好委屈,那就怪罪自己吧。
话音一落,殿内就安静下来了,几个亲王郡王,看热闹的心态都没了,这样看来,这位忠国公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很重啊。
“苏城的婚事,是朕与皇后撮合的。”
朱祁钰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把目光落到了岷王身上:
“叔祖,朕也不瞒你,这次召集诸位宗室,廷议逐代削爵之策,就是因为苏城而起,朕准备封他为异姓王。”
“轰”
殿内一下就乱了起来。
异姓王,这可是违背太祖皇帝祖训的,太祖太宗都没干过这事儿,陛下竟然要封异姓王。
岷王老脸紧皱,伸手拍了拍桌子:
“慌什么,成何体统,陛下这样说,自然有陛下的道理。”
朱祁钰看岷王压住了诸位亲王,继续说着:
“朕意有泼天大功之臣,可封王,然王爵封地不会处于大明之内,只会封于域外,想要实封,就要开疆拓土,为我大明打下这新的疆域。”
“就算打下这疆域,两三代之后,王爵逐代削减,这封地被逐代削减,最后还是会纳入我大明的版图。”
老岷王眯着眼,身体微微后仰,声音清朗:
“然则,这于我等诸位亲王,又有什么好处?”
周王、襄王一众亲卫,全都看向了朱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