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坤宁宫。
汪皇后微微仰身,在宫殿内小步走着。
朱祁钰谨慎的扶着汪皇后,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几个内侍不远不近的跟着,固安公主如同一只花蝴蝶一般,在殿内跑来跑去。
舒良与兴安结伴而来,看到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的模样,两人顺势就停在了远处。
皇后素手轻指远处的舒良二人
“陛下,舒良来了,应该是有要事禀报吧。”
朱祁钰无所谓的说着
“皇后你安胎要紧,其他事都不打紧,左右不过是晚一会子的功夫。”
汪皇后笑看朱祁钰,珠圆玉润的脸颊上满是会心笑容
“臣妾可不敢耽搁陛下的国事,若是今晚再熬夜,回头忠国公提起来,就该怪我了。”
朱祁钰笑了笑
“戏言,都是戏言,苏城那是跟于廷益打个比喻,朕还真能死于熬夜啊。”
这样说着,朱祁钰还是挥手,把舒良招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朱祁钰心情很好,问话的语气也颇为轻松。
舒良笑眯眯的说了
“回皇爷的话,奴才今儿听了几句话,就赶忙过来跟皇爷您禀报来了。”
“今儿兵部部议,说是有关朝廷打通丝绸之路的方略。”
朱祁钰看到汪皇后脸颊上有疑惑,于是插嘴说了
“是苏城提起来的,于廷益从苏城那儿听说了此事,对此挺上心,找了我几次,我就答允他兵部主持此事。”
舒良继续说着
“忠国公去参加部议的时候,在兵部门口遇到了宁远伯任礼与靖远伯王骥,三人吵了一架,忠国公说了句武勋伯爵不应该再任七卿重臣之位,靖远伯权柄过大,对朝廷不是好事。”
朱祁钰闻言对汪皇后笑着说了
“苏城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对自己有没有好处,都敢对着别人来一顿,这是得罪了王骥,还要把勋贵们都给得罪了。”
汪皇后却眉头微皱
“忠国公不是轻浮无状之人,他能说出靖远伯权柄过大的话,肯定是有事情发生,让他忍不了了。”
“这事情,怕还是不小。”
汪皇后语气有些沉重。
朱祁钰明显愣了一下,不过立即就转向舒良
“狗奴才,仔细说说,究竟是因为什么?”
“朕昨日才赐了他入阁参赞机务,领京营与五城兵马司的差遣,还匀他不上常朝,他应该高兴,怎么反倒是跟王骥闹上了。”
舒良眼珠子飞转,与兴安对望一眼。
兴安悄无声息的上前两步,与舒良并肩,语气有些拿捏不准的说着
“皇爷明鉴,皇后明鉴,奴才刚才跟舒公公一路儿走来,听他念叨着忠国公爷的行至,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忠国公爷会突然就恶了王尚书,要知道昨个他们下朝的时候,还因为于尚书的关系,好好说了会子话呢。”
舒良经兴安这么一提点,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他开口接过了兴安的话茬
“奴才虽然拿不准,但心中还是有些猜度的。”
“昨个国公爷收拾了京营,入城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三刻了,据守门军说,国公爷的亲卫队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明显不似国公爷的亲卫。”
“昨晚有人路过国公爷家门外的时候,听到了府邸内传出的疯笑声,打斗声,这肯定跟这人有关。”
朱祁钰摆了摆手
“那就去查,我倒要看看,王骥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把苏城气的连七卿大臣不能由武勋担任的话都说出来了,苏城也是,他说了这样的话,让文臣抓住把柄,以后朕还怎么委他以重任,他这是自掘坟墓啊。”
……
苏城回到府邸的时候,正遇上夏太医给哈桑诊治。
“有癫狂症,切忌不能让他再遇到这样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