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房内,一片安静。
几个大臣都是眼观鼻、鼻观心,都没有什么反应。
朱祁钰见众人都不说话,索性拍了拍御案。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定了。”
现场一片愕然,刚才还如老僧入定的七卿重臣们,立即就热闹起来了。
“臣启陛下,忠国公入阁,是大事,需慎重。”
礼部尚书胡濙慢吞吞的说着。
吏部尚书王直也开口说着:
“臣附议,入阁为大事,需慎重。”
朱祁钰笑了:
“怎么,二位尚书认为,朕说出去的话,不管用了!”
“还是说,二位尚书觉着自己在尚书的位置上坐的时间长了,想要换位置了。”
坐着的苏城有些懵逼。
朱祁钰跟自己说,他看了不少的太祖手札,太宗手札,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好皇帝,怎么这做起事来还是直来直去,遇见不同意见就上去怼。
管人不是这样管的啊。
左都御史王文起身说着:
“臣启陛下,内阁参赞机务,为国之重臣,忠国公南征北战,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然现在已经领兵部尚书衔,权势比之内阁辅臣有过之而无不及。
陛下引忠国公入阁,虽然有提携嘉奖之意,然而以国公之尊入内阁,其位如何定,其尊排位如何,若安排不当,会引得朝野物议,百官失望。”
于谦也起身说着:
“二位尚书劝阻陛下,非为别事,而是担忧安排忠国公不当,则可能引得朝堂动乱,于今太上皇之乱勾连虏贼之案还未结,忠国公之事又起,此不是好事啊。”
朱祁钰看向站着的胡濙跟王直:
“二位尚书是这个意思吗?”
胡濙跟王直被朱祁钰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虽然已经过了书生意气的年纪,但被青年天子指着鼻子,终究心中有些不爽,对朱祁钰再问,就有些无奈,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王直与胡濙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臣等正是此意。”
朱祁钰点了点头:
“那好,就依诸位先生之意,援引宣宗朝旧例,苏城入内阁,为武英殿大学士,仍领兵部尚书衔,视兵部旧事如故,节制五城兵马司,十二团营兵马。”
朱祁钰话音一落,诸位七卿大臣就黑了脸。
五城兵马司,十二团营,苏城这是总领了京城所有的兵马啊!
可以说如果苏城现在要叛乱,只需要挥兵攻打皇城,除了上值二十四卫,连一个能阻拦他的兵都没有。
于谦拜倒在地,声音高亢:
“臣以为不可,五城兵马司现在归属兵部所辖制,十二团营自有总兵官统领,将这两支兵马归属同一将军统辖,此举大大不妥。”
王直也拜倒在地:
“臣附议,以一人兼领两处兵马,此举太过,万万不可。”
礼部尚书胡濙皱着眉头,目光在皇上与于谦之间打转,想着再看看两人的反应。
朱祁钰突然转向户部尚书沈翼:
“沈先生,你说说,此事你怎么看?”
沈翼起身,恭敬的说着:
“臣以为此事可行,但是能否免掉一份俸禄,以一人领两处差遣,不能也领两份俸禄,如此岂不是占了我大明国库的便宜。”
王直与于谦怒瞪沈翼,这厮真是不要面皮,为了节省一份官员俸禄,竟然从了陛下如此荒谬的封赏。
朱祁钰笑了,他看向旁边的王文:
“王总宪以为如何?”
王文不卑不亢:
“臣以为此事可行,若换了别人,臣不知是否可行,但是忠国公赤胆忠心,忠君爱国,由他一人总领两处兵马,只能是让陛下睡的更安稳了,让我大明京城防务更加安稳。”
朱祁钰闻言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