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牙升上东天。
当薄薄的轻纱落在京营的时候,苏城赶到了大营门口。
值守的明军拦住了苏城,看到苏城出示的关防印信,只是轻蔑的回了一句:
“等着。”
既不派人去通传当值的营官,也不离开,就领了兵在原地看着。
石头绕着营门转了几个来回,低声对苏城说着:
“千户,咱们好像被针对了,这些人想要收拾咱们,再向内的京营兵,都被隔开了。”
苏城看了一眼左近,营门口的兵全都披挂齐备,如果在这儿跟营门官起了冲突,自己说不定真要被留在这儿。
想着过往几次入京的模拟里,石亨都在自己背后捅了刀子,这次怕是也不例外。
五军营右都督,之前的为事官,从大同之战中逃了出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原本以为收拾他还要晚些日子,没想到要被他逼着提前了。
“石头,把我们的人调过来。”
苏城按剑走到营门官面前,语气冷肃。
张石头把手指一曲,放在了口中,尖锐的哨声就响彻大营门口。
六个百人队从大营内冲了出来,不过转眼工夫,就把营门口包围的结结实实。
刀枪向外,营门口几个明军脖子上最少都架了五把刀。
苏城拍了拍腿肚子打哆嗦的百户,问着说了:
“说吧,你是谁家子弟?刚才驸马都尉石璟请托,让我收拾你们的时候下手不要太狠,不过第一个出头的,可以砍了脑袋。”
百户瞬间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都督饶命,都督饶命,我是成安侯郭晟府上的,我叫郭宁,都督饶命啊,您大人不记小人,饶我一命。”
张石头上来就是一脚:
“怎么,拿成安侯来压我家都督,知道我家都督是怎么起家的吗,死在都督刀下的瓦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胡同阴着脸上来就是两脚,郭宁立即蜷曲着,弓着跪在了地上。
接着转向旁边的几个守门军士:
“说吧,谁给你们下的军令,把我家都督拦在门外?”
一帮子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吭声。
胡同脸上闪过一丝狰狞的笑,一脚踹在距离最近的一个军士的裤裆里,在他蜷曲着跪在地上的时候,蹲在他旁边:
“我家大人是郕王亲自简拔的五军营都督,你们拦阻五军营都督入营,就是违抗军令,在这儿砍了你,闹到五军都督府去也没人能护的住你。”
“自己掉脑袋,保别人的命,你可要想好了。”
胡同阴恻恻的声音把旁边几个军士吓的瑟瑟发抖。
“噗通”
“噗通”
挨打的没说话,旁边反倒是跪下几个,招了。
不出苏城所料,下手的就是石亨,而且就在京营之中。
苏城吩咐谢狗蛋去搬把椅子过来,同时吩咐胡同跟张石头,持自己的关防印信,把各军的坐营官调来营门口。
一刻钟后,左掖军、右掖军、左哨军、右掖军的坐营官都到了,只有中军的坐营官未到。
苏城坐在椅子上,看着四个甲胄在身的参将、游击将军,语气不轻不重的说着:
“中军坐营官未到,本都督在这等他一刻钟,若一刻钟未到,本都督就罢了他的坐营官。”
说完,苏城就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