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浪般的记忆潮水涌入脑海,杀敌、奔走、潜伏,临阵调度失误时候的扼腕,歪打正着扑灭敌人反扑时候的错愕
与瓦剌大胡子主将瓦勒根对阵时的自愧不如,武力值不足时的懊恼,被瓦勒根一刀劈翻后的恨
种种对战事的经验涌上心头,让苏城对15个小时后的自己有了清醒的认知。
成长,并不一定只是看时间多久。
苏城闭目消化所得,思考战事该如何打下去。
孙勇推门的声音响起,把头盔摘下放在桌上。
“我已经传令下去,收拢精锐夜不收,擂木滚石搬上墙头,张石头正带着人把火器从营库内取出,老库内的也正在搬。”
刚才听了苏城的话,孙勇虽然有怀疑,但是碍于苏城与驸马爷的关系,他决定还是听苏城的。
苏城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命各总旗来见,张石头把火器搬出来,我教授你们用法。”
“今晚是一场硬仗。”
苏城睁开眼,开始披甲。
刚刚坐下的孙勇无奈,抱着头盔站了起来。
休息事小,活命事大,皇上在土木堡被俘,瓦剌人肯定会越来越强势,自己这小隘口,就算是没有白天那一队瓦剌人来攻,以后也会有别的瓦剌兵来。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很快,院内就燃起了火堆,各总旗内都有人出来,学着使用火器。
苏城指挥着大家,消耗了几枚轰天雷,大家学了用法。
午夜很快就到了,关墙外埋伏的夜不收全都收拢回来。
夜不收带回最后一个消息,瓦剌人摸上来了,暗夜里无法看清人数,但山道上人头攒动。
很多。
第一波箭雨袭上城头的时候,苏城已经指挥大家站好了位。
箭雨落在青砖上、铁盔上、竹编盾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压抑沉闷。
但,城头无一人伤亡。
脚步踩踏土地的沉闷声音在城下响起,瓦剌人在城下奔跑起来了。
“抛擂木”
苏城发出了军令,同时顺手把一根擂木丢了下去。
刚刚攀爬上来的瓦剌先锋遭遇了毁灭打击,惨叫混合着鲜血落下关墙。
“准备滚石”
苏城继续发下军令。
在这个城头,苏城指挥了不下六次战斗,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对于城头这群守军会做什么,苏城比他们自己都要清楚。
“丢滚石”
苏城继续发出军令。
瓦剌人第一波攻击的强度不大,只是一次试探,所以丢擂木滚石的速度不能太快,否则就浪费了。
同时,墙头的战斗,也要为关内明军的隐藏争取时间。
攀爬上来的瓦剌人再次被砸了下去,头皮血流的同时,瓦剌人的主将对墙头的守军没来由的生出一丝畏惧。
城头的守军除了丢下擂木滚石时候,根本不发一点声音,这样令行禁止的明军,让瓦剌主将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前军压上去,我要给忽勒赤报仇,给死去的瓦剌雄鹰报仇。”
瓦剌大胡子主将瓦勒根嘶吼着。
瓦剌人再次压了上来,城头丢下的,还是一阵擂木滚石。
自以为摸清楚了守军的虚实,瓦勒根把大队人马压了上去,两个百人队踩着血与尸体冲了上来。
很快,关墙下就聚满了瓦剌人,墙上,攀爬的瓦剌人密密麻麻,仿佛蚂蚁一般。
苏城一刀砍翻一个冲上来的瓦剌人,明白到了时候,向后退了一步,避开挥舞的弯刀与戈矛,吼着不远处的一个总旗。
“张石头,点火。”
很快,轰天雷的引线就被点燃了。
三个燃着的轰天雷被丢下了墙头。
“轰轰轰”
关墙下炸开了三团火光。
密集的瓦剌人瞬间被清空出了三个空地,倒地的瓦剌人翻滚惨叫,关墙上的攀附的瓦剌人被清理一空。
瓦剌人的第一波攻击,被打退了。
趁着瓦剌人整肃队伍的当口,苏城吩咐孙勇跟张石头收拢守军,陆续退下墙头,该隐藏的隐藏,该退却的退却。
很快,城头的守军就尽数退却了。
孙勇带人隐入关墙内的民居之中,张石头领着十几个手持火铳和轰天雷的明军,站在关墙下。
听着墙外的瓦剌人脚步声,苏城手臂向下一劈,转身就向关外奔跑。
张石头点燃一根引线,同时吼着跟自己一样点燃引线的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