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旗官的呼喝声音开始不断响起:
“举盾,稳住。”
“不要慌,长枪兵会保护你。”
“弓弩手瞄准,听号令放弩。”
“弓箭手举攻,左后方,左后方他娘的。”
喝骂声、吵嚷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放”
数不清的箭失飞上了半空,黑压压的如雨点一般落入了敌阵之中。
零星的惨叫声响起,被抛落的箭失击落,飞奔的马匹栽倒在地,落地的骑士与马匹瞬息被踩死。
明军阵中,不断有兵被同样抛射而来的箭失射落,零星的惨叫混杂在小旗官总旗官的嘶吼声里,微不可闻。
很快,帖木儿的骑兵结束了第一次冲锋,整个人退了下去,留下一地狼藉,散落的尸体,或断或烂的旗幡,断腿嘶鸣挣扎的老马。
拉失德被吓惨了。
刚才他亲眼看到箭失射在披甲的老谢身上,若不是甲页够硬,这大明的伯爷怕是已经成死了的伯爷。
打仗是真危险啊。
拉失德怕的要死。
若不是有木力在旁边拽着他,拉失德怕是已经软地上不能动弹了。
几次交锋之后,不甘的帖木儿大军终于退了。
此时,天已经暗了,明军的玄红两色战甲大半都变成了褐色,黄沙与血点子布满了甲衣。
老谢看着潮水般退去的大军,吩咐着说了:
“收拢队伍,准备夜战,今夜,我要在哈实哈儿城内过夜。”
众将轰然领命。
老谢一摆手,将士们如同潮水一般散开,休整的休整,处置尸体的处置尸体,伙头军更是把冒着热气的大锅跟装满馒头的箩筐抬了上来。
一时间,到处都是吃嚼的声音。
木力把一个馒头递到了拉失德手上。
拉失德吃不下去:
“我不吃,你吃吧,木力。”
拉失德现在对木力是又惧又爱,惧的是他是明军的官,爱的是他想要救自己的命,不知道谢伯爷会怎么发派自己,但是有木力求情,应该是不用死了。
老谢正拿着一个馒头大嚼,看到愁的吃不下去的拉失德,他哈哈一笑,拍着拉失德的肩膀:
“吃吧,不杀你了,看木力的面子,不但不会杀你,我还会写帖子给我王爷,请王命,封你为爵。”
拉失德大喜:
“不用封爵,能给个小官当就行。”
老谢拍着拉失德的肩膀:
“只要你能起内应,在哈实哈儿响应我大明,本伯保证就能封你的爵。”
拉失德大喜:
“好啊,好,谢伯爷你放心,我这就……木力,你跟我回去吧?”
木力拍了拍胸口:
“大人放心,此行必当拿下哈实哈儿。”
老谢一口将馒头吃掉,端起肉汤喝了干净:
“好,本伯若是今晚能入哈实哈儿,就立即给你请功。”
……
倭国。
神户港,一艘大明的宝船靠在了港口的泊位内。
大队的明军涌入港口,将周遭的行人、水手、商人小贩都驱赶到一边儿去了。
披甲的杨信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进了港口,看到了宝船。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旁边的亲卫,语气兴奋:
“老范,范侯爷,你终于是来了。”
范广站在船头,哈哈大笑着:
“杨都督,好久不见。”
“将军在倭国立下好大功勋,回去定当封功晋爵。”
等到大船靠稳,杨信迎上了范广。
“嗖嗖嗖”
三根箭失突然从一侧的人堆里射了出来。
“杀啊!”
十几个举着太刀的浪人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扑向了杨信,一侧的人群中,几个拿着弓弩的倭人正在向弓弦上装弩箭。
杨信提刀一甩,三根弩箭就被拨飞。
同时左侧的亲卫拔刀扑了上去,与冲上来的浪人拼杀在一起。
远处的亲卫队平端长枪,扑向了围观的人群。
哭爹喊娘的嘶吼声响起,正装弩箭的浪人被刺成了糖葫芦,看热闹的人群也被刺倒了十几个,活着的立时做鸟兽散。
杨信对惊愕的范广说:
“一次小小的刺杀,老范你来到倭国,一定要习惯倭人的刺杀,这些个倭人,正面拼杀的本事没有,暗里的偷袭暗杀倒是胆子挺大。”
话说,,,版。】
“咱们平了倭国,不好滥杀,这些个杂碎隐藏在阴暗里,时不时的冲出来搞我一下,以后我走了,该小心的就是你了。”
范广郑重的点了点头。
战斗结束了,港口的官吏带着杂役冲了进来,出身倭国的小官点头哈腰的向杨信赔礼道歉,很是卑微。
一行人登上了马车,范广与杨信并辔而行,两人看着道路两旁的建筑,木香木色的建筑与大明的建筑颇为不同,让范广看的津津有味。
杨信说着这倭国的将领与势力,联军之中高丽人的队伍与领军的大将,分析着后期可能受到的攻击。
“要小心,倭人虽然表面臣服,但是暗里却不知怀着什么坏心思,高丽人在这上面吃了不小的亏。”
“正面战场冲杀,倭人根本不够看,咱们的骑兵少,若是骑兵够多,一月之内,我就能扫平高丽。”
范广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不需要扫平,王爷来前吩咐了,既然倭人不肯臣服,那就击杀。”
“咱们不是来做善事的,占领倭国,开采矿山,这才是朝廷交给我们的任务。”
“王爷说了,若有不服,尽数杀之,倭人不服仁善,但是服刀兵,杀的多了,他们自然就怕了。”
杨信闻言沉默了会子,点了点头:
“王爷虽然未到过倭国,但是所说却是很对,倭人不服仁善,可惜高丽人的粮食了,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范广闻言有些好奇:
“怎么,高丽人遭了倭人的伏击了?”
杨信点了点头:
“神户这儿的倭人分为两派,一派是保皇的武士,一派是大名,神户的几位大名与高丽人亲善,前些日子高丽人的营地被伏击,原以为是保皇的武士所为。”
“现在看来,大名与武士们都逃不了干系啊。”
范广大手一挥:
“杀干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