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听说你上次在西安得奖了,真是太好了。”
似乎是没想到林家楠会提到西安,郝梅多少显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含糊地应了一声。
“郝梅同学,你该是为你弟弟来的吧?”林家楠张眼瞧着郝梅,轻声地问道。
“是啊,林老师,我弟弟太调皮了,总是给您添麻烦。”郝梅的语气显得很诚恳。
“你爸爸呢,他怎么没来?”林家楠突然问道。
“他。。。”郝梅本想说郝有才宿醉未醒,还在家躺着,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我爸他今天有事来不了他说郝新犯错误了就得请林老师好好管教。”
话一出口,郝梅突然觉得自己怎么撒起谎来那么地得心应手。郝有才能有什么事,除了打牌喝酒,他压根就找不到第三件事情去做。
林家楠轻轻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只是让郝梅回去转告郝有才,要他多留心一下郝新手里的零花钱。
郝新再三地对林家楠表示感谢,说回去一定跟郝有才好好讲,让他好好管教郝新。倒是林家楠似乎并不太在意郝梅的话,反而在郝梅临走时候送给了郝梅一只钢笔,说那是她参加怀仁县青年教师基本功大赛得到的奖品。
“林老师,这怎么好意思呢?”郝梅似乎有点盛情难却。
“你不要客气了,你是我们珲丹小学的优秀毕业生,你将来要是有出息了,我们老师脸上也都有光彩呢。”林家楠笑着说道。
再三推辞后,郝梅方才收下钢笔,跟林家楠道别后便径直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林家楠目送着郝梅离开,瞧着郝梅那越发窈窕的身影,禁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就在郝梅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后不久,一个青年男教师模样的人悄然走了进来。只见那位青年男教师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身材匀称,气宇轩昂。一副金丝镶边的近视眼镜恰到好处地架在高俊挺拔的鼻梁上,显得书生气十足,气质非凡。柔软黑亮的头发顺从地伏在头上,呈现出八字开形,和那瘦削而又不失英俊的脸盘相得益彰。
来人真是珲丹小学四年级的年级主任,也是珲丹小学的第三副校长——尹成建。
尹成建在办公室门口稍稍停留,又回头四下张望了一番,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些许片刻,尹成建方才转过身来,径直往林家楠走了过来。
“林老师,刚才那个学生是你们班的么?”尹成建走到林家楠身边,轻声问道。尹成建的声音天生带着一股磁性,简单的词语从他嘴里吐出来让人听起来分外悦耳。
“不是。”林家楠随口应道。不过话音未落,林家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望着尹成建问道:“你没印象么?”
尹成建似乎没想到林家楠会这么问自己,尴尬地笑道:“我进来的时候只瞧见了她的背影,没看清她的面容,所以一下子还是没想起来呢。”
林家楠笑了笑,稍稍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她是郝梅。”
听到“郝梅”两个字,尹成建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难以察觉,难以言喻。不过尹成建似乎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淡然地问道:“就是前两年已经毕业的那个郝梅么?”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慌张。
林家楠抬眼望了望尹成建,随口应道:“是啊,就是她。”
“她来做什么呢?”尹成建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弟弟郝新犯错误了,被我请家长。郝新的爸爸有事来不了,就让郝梅过来了。”林家楠应道。
“郝新又犯错误了?这次他犯的啥错误?”说着,尹成建抬手捡起林家楠办公桌上面的一个作业本,随手翻了翻,显得很是随意。
“一个小错误,但性质很恶劣,因为涉及到钱,所以我请了家长。”林家楠说道。
“涉及到钱?”尹成建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他那正在翻动作业本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那得好好教育一下,孩子都太小,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要培养他们正确的金钱观。”
“好的,主任,回头我会在晨会上好好强度一下。刚好利用郝新的这个错误给同学们好好做个思想工作。”说到这里,林家楠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便又继续说道:“这个孩子们的金钱观是太重要了,如果小时候没有正确的金钱观,那将来长大肯定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的,肯定会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是啊。”尹成建稍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简单地跟林家楠交待了一下今天色工作,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尹成建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突然间觉得异常地沮丧,十分懊恼自己的情绪。两年了,没想到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思绪。尹成建知道郝梅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深深地根治在自己的意识神经上了。本想着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都得心应手,风轻云淡,可是真等事情到了面前,自己似乎还是一丁点也没成熟的迹象。
尹成建越想越懊恼,心中的窝火似乎越来越重。他感到自己无处发泄,只得强忍着,径直往自己的校长办公室走去。
倒是林家楠,抬眼瞧着尹成建离开教师办公室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咖啡还没喝完。她伸手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咖啡含在嘴巴里,不过随即便又立马吐了回去,原来咖啡早就已经凉透了。
对于尹成建,林家楠最初的影响是年轻有为,刚参加工作三年,就当上了副校长兼年级主任,工作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又或多或少地让林家楠对尹成建的好感大打折扣。虽说那件事或许发生过,也或许没发生过,但既然传出来了,那或多或少还是应该曾经发生过些某种事情。这样的事情只有当事人双方才最清楚,其他任何人说的都不足为信。只是林家楠自己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