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归家,儿媳该在外头迎接,只是今个风大,固而来晚些。”周氏淡笑着开口,面上似乎也没有不忿了,整个人淡然了许多。
“有你母亲就足够了,你们不必这般大张旗鼓的。”连父同周氏寒暄了两句。
随即这才问道,“如信可给孩子取名了?”
连母看了一眼周氏,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帮孩子一把吧,“如信那孩子你还不知道,专等着你呢。”
连父倒也没推辞,思量了片刻,随即说道,“长生,连长生。”
他对长孙也没别的期盼,瞧着这病怏怏的样子,能活的长久就够了。
连母笑着看向婧函,“孩子,告诉你弟弟,他有名字了,叫长生。”
连婧函欢喜的拍手,一遍遍的喊着长生。
也幸好跟前有连婧函,屋子里才热络了许多。
长孙太过于失望,连父也没个精神,说了几句话就让众人都散去了。
看连婧函稀罕这个弟弟,周氏便让乳娘在这多待会儿,趁着晌午暖和,晚点再抱回去。
“弟妹。”出门后瞧着安红韶走的急,周氏追不上,连忙抬声将人唤住。
安红韶转头,冬青随即站在了安红韶的前头,毕竟离着这么近,万一周氏发疯呢?
郭嬷嬷这边也不敢掉以轻心,暗中给婆子们使眼神,让她们盯好些周氏。
周氏的身子是真的虚,走这几步路气喘吁吁的,她缓和了片刻,松开了婢女扶着的手,而后正儿八经的给安红韶做了个福,“我母亲兄长做的事到底不对,我始终惦记着该同弟妹说句对不住,可是我这身子着实不争气。”
声音平和,就如同初见那般,这个嫂嫂看着并不刻薄。
“嫂嫂言重了。”安红韶淡淡的回了句。
周氏知道她不可能因为一两句话,就让安红韶原谅,她也能感觉到周围人审视的视线,她想要的东西,只会越来越远。
她始终挂着笑,“我知道你心里怪我,我也怪自己,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
“嫂嫂莫要多想了,如今最要紧的该是养身子,外头风大,可莫要吹着了。”安红韶终是缓和了语调。
视线放在身后的婢女身上,让她赶紧给周氏戴上帷帽。
周氏摆手拒绝,“我瞧着,婧函到现在,玩的最多的还是你送给她的手鞠。”她每次见着连婧函,要么她在玩着,要么就是让婢女给拿着。
孩子喜欢这个东西,还是因为安红韶用心了。
也许刚进门的时候,安红韶也想着一家人和睦相处,也想着给连婧函当个好婶婶,跟自己做一对和睦的妯娌,怎么走着走着就散了?
周氏想着眼眶有些发红,她一直以为安红韶一个庶女,怎么能比不得上自己。可现在才看明白,她处处看不上的安红韶,夫妻和顺,母亲更是为了她不惜背负骂名,周氏想,若是安红韶有一日想要和离,她定然不愁去的地方。
而自己,周氏自嘲的笑了笑,于娘家而言自己是外人罢了。
“不过是巧了。”安红韶觉得只是做的了该做的罢了。
周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最后说了句对不住,这才离开。
看着周氏离去的背影,冬青眉头紧缩,“夫人,奴婢瞧着大少夫人的情形不对。”
安红韶点头了头,莫名的有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错觉。
“月子里亏空了身子,往后是很难再补回来的。”郭嬷嬷一直在旁边守着,自然也有这般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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