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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泽宇,我恨你!”
安红韶咬着牙,愤恨的说着。
谁都可以落井下石,可为何偏偏是他!
又,怎么能是他?
安红韶怒斥了一声,眼微微的睁开。屋子里的烛火微微的颤动,因为有风吹进来,一阵阵的冷意席卷身。
饶是燃着的炉火,却也阻挡不住初冬的冷意。
安红韶环顾四周,她记得该是在连家的,这里是哪里?
原本屋子里该是满目的白绫,此刻却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姑娘,奴婢瞧着外头无人了。”冬青从外头进来,顺手赶紧关上门,搓了搓手,跪坐在安红韶跟前,从袖子里取了两个馒头递给安红韶,“您莫要跟赌气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多少垫垫肚子。”
冬青的脸似乎有些稚嫩,不似从前那般,因为自己不开心,而时时紧皱着眉头,刻下深深的川字。
再往下看,冬青的衣裳也不是在连家的样式,而是自己在娘家的穿着打扮。
自己被接回娘家了?可是,他们怎么敢?便是自己外祖家都不敢轻举妄动,自己娘家叔父还能管自己的死活?
安红韶满腹的狐疑,只觉得处处不对劲。
冬青原本想着起身去外头盯着的,看安红韶迟迟不动,无奈的叹息,“姑娘,您就莫要同夫人置气了,夫人这般也是不想让您同表少爷走的太近,您如今的身份,到底今非昔比。”
表少爷,今非昔比?
安红韶随即起身,再环顾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未出嫁时候的闺房。
铜镜内,自己的容颜并未蹉跎,散下的发鬓,也是说明,自己尚未嫁人。
手,不敢置信的顺了顺发丝。
“表少爷,表少爷如何了?”安红韶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缓缓的问了句。
“姑娘您还惦记表少爷?无论如何,表少爷都是二房的人,夫人自然不会将人如何,可是姑娘,您如今定亲了,该知道避嫌了,表少爷再落魄也跟大房无关。”冬青絮絮叨叨的念叨。
从她的言语之间,安红韶却已经猜到了,果真重新回来了。
回到她尚未成亲的时候。
当年,外祖父身为太子太傅,却因为先帝昏庸宠信奸妃,太子被人陷害,连累外祖父获罪,驱逐出京。
在出事前,外祖父已然察觉到了,提前将母亲送给安家长房为妾。因为妾,不需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只将人送过来便是。
祸不及外嫁女,就当是护住了母亲。
彼时,母亲尚未及笄,原本李家嫡女,一朝跌落云端,日子过的何等凄凉。
后来,嫡母因为难产一尸两命,没几年父亲也跟着去了,只剩下母亲这个守寡的妾氏,拉扯着自己这个必须是一无是处的庶女长大。
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新帝登基一年半,朝堂勉强算是稳定,新帝便将外祖父接回京城,官复原职,如今便是太傅阁老之尊。
新帝怜惜外祖父受苦要补偿外祖父,而外祖父心中最记挂的便是孤身留在幼女,当下只求圣上为安红韶赐一个好姻缘。
安红韶毕竟是庶出,想要为正妻,即便是圣上做媒也不可能嫁给皇亲国戚,便选定了朝堂新贵连家。
连夫人是母亲少时好友,连二公子又在御前办差,可谓是年少有成,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代表着圣上对昔日恩师的感激。
亦是代表,圣上对连家看重!
皇恩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