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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风险很大,那些与你关系匪浅的强者们不一定能关键时刻救下你。”
史莱克城西城门外,那些往日里如潮水一般进进出出的人流在今天被截断了,起因是一支奇奇怪怪的车队正停在史莱克西城门前。
之所以说它奇怪,因为它是一支送葬的车队。
讲道理,如果是换做以往有人阻塞史莱克城的交通,不用史莱克城防军上去抽,来来往往的人们也早骂娘了——倒不是堵了一会儿就损失了几个小目标的金魂币,在这一片名为封建制实为奴隶制的大地上,时间的观念其实很慢也很宽泛。至少时间不会对商业活动造成多大影响,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商队在野外失联,因为其他原因滞留上十天半个月的商队更是数不胜数。
主要是吧,这么忽然被人堵了,任谁心里都会不爽,更别说还是一支比较晦气的车队。
死亡,无论在哪儿都是一个让人不愿意过多牵扯的词儿。
史莱克城也从不允许送葬之类的队伍占据主干道,哪怕是城里那些顶级的魂师家族——皇帝在史莱克城里死了都不会允许占据主干道。
但终究没人敢站出来骂娘,也没有史莱克城卫军敢出来拦。
这支送葬的队伍很明显超越了皇帝的规格。
不是车队人多,就一个人,还有一队明显是雇佣而来的民夫,比起皇帝动不动几千人的送葬队伍而言,这点儿人只能算是零头。
但斗罗三国的皇帝死了可找不出七头万年的地龙来拉自己的棺材——万年魂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智慧,要让它们向人类低头比杀了它们还难,让它们拉车那只可能出现在吟游诗人嘴里。
而眼前那往城门口一站,就让无数商队马匹直接四脚趴下屎尿齐流的七道魂兽气息做不得假,作为魂师的史莱克城卫军更是能通过地龙角上的纹路判断出这确实是七头万年魂兽。
反正那个棺椁里躺的人肯定比皇帝身份高,站在车队前一身黑衣黑裤的银发少年也绝对比所谓皇子强。
他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色的告死菊。
“麻烦你们去通知一下城防官时兴,海神阁的老人回家了。”而眼下,这位少年正一脸严肃的把一个史莱克监察团徽章与一枚金色的戒指交给了刚刚从城楼上急匆匆下来的西城门负责人。
并不是所有史莱克的成员都知道穆恩,但负责整个史莱克城防务与安的时兴肯定知道——他是个封号,是海神阁成员。
在接手戒指与徽章的城防军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千劫才将注意力放到了精神之海中,回应冰帝的询问:“回到史莱克这个行为本身就算不上多么安,我不能确定那个凶手是否有察觉到我存在的能力,与其偷偷摸摸回来,不如光明正大。”
按照冰帝的建议,应该找人将穆恩的遗体送回史莱克,没人会拒绝一份送极限遗体归乡的荣耀,千劫自己则通过其他隐秘渠道隐藏身份进入史莱克学院。
这很中肯,有梦蝶魂骨技的千劫也无需担心隐藏的麻烦。
但梦蝶能够让他在极限斗罗眼皮子底下面隐藏,不代表也能在神的视觉下隐藏——那个动手的人,按照伊莱克斯所言,和某海神脱不了干系。
天知道对方有什么手段,说穿了梦蝶只是神造魂骨,不是什么规则的凝聚之物。
与其偷偷摸摸潜入然后被对方直接抓到,不如光明正大的回来,顶着一份送穆恩遗体回归史莱克的大义,那些在阴影中的谋划反而不好有所动作。
“你们人类的弯弯绕绕好麻烦,就当我没说吧。”冰帝琢磨了一会儿,魂兽是一个忠实践行拳头即道理的种族,实在有点难以理解这种大义的说法,理解不了她也就不纠结了,重新抱起了漫画书。
如今伊莱克斯因为接下来的一些谋划而陷入了养神的状态,千劫的精神之海中除了天空中那个灰色的球体不能触碰外,剩下的地方都成了她冰帝撒欢的地方。
她终于暂时的,不用以之前那种谨小慎微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状态在精神之海中活动了——那位老先生哪怕态度上很温和,往那儿一站,也足以吓蝎了。
千劫领悟天人合一之后拓宽的精神之海也足够她撒欢了。
看着冰帝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千劫也将注意力从精神之海移到了现实之中,看着身后车上的棺椁,思绪飘忽。
生前庇护着他在史莱克搞风搞雨,死后同样如此。
但他能做的,也只是在葬礼这种面子工程上让老人体面一些——七头万年地龙是他从星斗森林那儿借来的,也正是借助了星斗森林的帮助,他才能仅仅用半个月的时间,便从明斗山脉回到了史莱克。
千劫不是封号,再加上一具遗体,真要靠走赶路,他比普通人也快不了多少。
那么快的原因倒也不是怕遗体腐烂之类的,魂师到了封号斗罗这一阶段,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人这一范畴——至少肉体不能再以看待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他们。
穆恩的遗体当然也会腐烂,但那怎么说也是以百年为单位才能计算的事了。
主要是,拖太久了对一个逝者而言,不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但万事万物皆有代价,欠了星斗森林的人情终究要还,银龙小姐也不可能一直无脑倒贴——真要倒贴千劫也未必敢堂而皇之的受着——所谓的倒贴,说不准代价早在看不见的地方付了。
正如那句名言:一切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他更喜欢一切都商量好了来,虽然银龙小姐大多数时候都神神秘秘的,但至少这次明确提出了要求。
——她要黄金树。
当然,她也不止会在运送遗体这点小事上帮忙。
看着那从史莱克城DC区窜出的几道流光,千劫整理了一下衣服,叹了口气。
要做的事情有点儿多。
“你还敢回来?!”迎面而来的,便是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
透过面前几个同样一身黑衣,胸前别着告死菊的封号眼神,也看得出来,这句话绝对不是什么爱之深责之切的言语,而是真正的恨意。
半个月时间,足够斗魂大赛结束时发生的一切传到了史莱克城——信息总比人跑的快。
千劫倒是挺淡定,一副你们随意的样子:“为什么不能回来?我再怎么说是穆老的弟子之一,送师傅归乡是我应尽的责任。”
别看千劫自己没当回事,穆恩也没当回事,史莱克更不当回事,但千劫确实是被穆恩亲口承认过的弟子之一。
“老师没有你这种成为叛徒的弟子!”言少哲一把抓起了千劫的衣领,那张憔悴的脸上写满了刻骨的恨意。
“我当然知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千劫移动目光,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一个一脸冷漠的蓝衣人身上。
那一身仿佛将海洋披在身上的长袍没法不让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