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靳成眼一眯,神色顿时晦暗。
他的父亲因为偷窃入狱,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几乎都戴有色眼镜看他,在非议中成长的少年,对这一类问题已经有了条件反射般的敏感。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青梧知道他误会了,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伱拿的,这笔账就不该算在你头上,你不需要还钱给我,这五十块,是我多管闲事的代价。”
她的语气真诚,与段靳成之前听过的那些或迂回或直白的讽刺都不一样。
他想到在警局听到她和女警的那些话,昨天路过烧烤摊的时候,她应该是刚经历了被猥亵的痛苦,自己正茫然、震惊、糟糕的时候,竟然还要挺身而出为他见义勇为……呵,这人也不知道是侠气还是傻气。
可无论是侠气还是傻气,他知道,他预想的那种恶意,她始终没有。
“钱我没拿,但这笔账也不该算在你的头上。”段靳成把钱塞到陈青梧书包的侧袋里,转身套上他的蓝背心,往百货超市里走。
“这钱我不要!”陈青梧去追他,拉住他的胳膊把钱塞回他的手心里。
段靳成有些不耐烦地塞回来。
百货超市门口,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几个搬货的员工,朝着陈青梧吹起了轻佻的口哨。
段靳成侧身挡住她:“拿着钱快走。”
陈青梧脚钉在原地,还不肯走:“最后一个问题。”
“说。”
“你这兼职几点下班?”
“你问这個干什么?”
“问问不犯法吧。”
“六点。”
好,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