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换衣服的时候,叶婉云终于看到了她身上的针眼和一些未完全消退的青紫痕迹。
她又心疼又气愤,把苏瑞雪和两个婆子唤来,连声问是谁做的。
灵卉虽然是个真小孩,却已经会说话了,而且正因为是真小孩,才不懂得隐瞒。
主要是有依仗的孩子潜意识里更大胆一起,她直觉这个娘亲会给她撑腰。
居然指着苏瑞雪说:
“姨娘!姨娘扎的打的,疼疼!”她还不会说掐,只会说打。
说着大概又想起了那种十分可怕的感觉,缩进叶婉云怀里吓的直哭。
叶婉云心疼地抱紧她,大怒:
“你以为灵儿是从你肚子出来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别忘了她姓什么,更别忘了她还有老爷这个亲爹和我这个嫡母!
以后再敢动灵儿一个手指头,我定用家法处置!”
苏瑞雪此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灵卉一眼,嘴里却死不承认:
“夫人别听这贱,别听小孩子乱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扎她的是她那个奶娘,我顶多是失察”
一个“贱”字让叶婉云大怒:
“林妈,把她们三个分开关起来,把婶娘和嫂子叫来,一起审,看看是哪个蛇蝎心肠虐待孩子!
如果是真的,那就报官!
这会一个‘贱’字都能脱口而出,可见平时早就说溜了嘴!”
苏瑞雪大惊失色,她一向十分会察颜观色又十分欺软怕硬,赶紧跪下连连磕头认错百般求饶。
叶婉云平生最见不得别人虐待孩子,何况还是个喊她娘亲的可爱小人儿,怒极不依不饶。
林妈拉拉叶婉云的衣袖,小声劝道:
“她总是小姐的生母,万一小姐长大后受别人挑唆可怜她怎么办?
再者事情闹出去丢了老爷的人也不大好,你不如写信给老爷,问问老爷的意见,也免得夫人枉作坏人!”
她总觉得老爷这次回来怪怪的,心里十分不踏实。
叶婉云冷静下来,林妈能感觉到,她当然也能感觉到,忽然心气就散了。
她给灵卉洗净脸上的泪痕,抹了香膏,温柔地哄着她,淡淡地说:
“把她们三个先关起来,我明天就给老爷写信。”
于是苏瑞雪和两个婆子被关了起来,第二天,不等叶婉云写信,她的命运就完全变了。
还是那一对贱人,杜至谦的二堂兄杜至勤夫妻俩,送来了杜至谦走时留下的信,挑明了整个事情。
信上还说苏瑞雪任凭叶婉云处置,想留就留,不想留就打发了。
他把家里的房契、地契和店铺也都留了下来,还写了委托书,全部交给叶婉云处置。
还说等将来生了庶子抱回来记到她名下,让她儿女双全一生无忧。
听起来好像深情、体贴又周全,简直可以成为世间男子典范了。
叶婉云自然深受打击,几乎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因为杜至谦占据她的生命太久太深了,几乎血肉相融,她实以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