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步，周小昆感觉自己肺那块就像是被针扎一样，关键是自己眼睛都开始花，脚底下也没劲，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地方，秦刀看周小昆的意思，其实虽然就跟了周小昆就一天，但是他能看出周小昆对苏涵涵这女的很上心。

可是想象中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似乎是并没有发生，不论周小昆怎么呼喊，哪怕周小昆现在伤成了这些，其他捂着头的女的都忍不住偷偷看周小昆的时候，在墙角里的苏涵涵就像是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终于，强撑着的周小昆到了墙角，他慢慢蹲下身子，小声的喊了一句：“走吧，回家吧，这次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像是周小昆现在这有点浪荡的性格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难得，而且尤其又是这种杀入敌穴，孤身救美，还负伤濒死，怎么都能配得上浪漫英雄几个字，几个没有被感染的姑娘甚至都偷偷想要是周小昆来救自己的多好，那样自己肯定会跟着走！

“跟他走吧！”

“走吧，你还干净！”

“对啊，就当是做了个噩梦，赶紧走吧。”

女人本来都是感性的动物，看见这场景后，居然有人开口小声的劝说，而且随着那些保安倒地，门口打开，被圈养的这些干净的女孩，都开始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为，为什么不理我？”

越是靠近，周小昆现在心里越疼，苏涵涵就那么小小的一个缩在墙角里面，肩膀瘦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她之前是多喜欢干净的一个姑娘啊，这么多天在这，得受了多少惊吓，她受惊吓的时候，一定很绝望吧。

周小昆心像是被狠抓了一把一样，悄悄的伸手摸住了苏涵涵的肩膀，然后轻轻一点点把苏涵涵给掰了过来。

当周小昆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脑袋轰的一声，完全一片空白。

倒不是说这人不是苏涵涵咋的，而是苏涵涵脸上一脸冷漠，冷漠的完全没有生气，整个人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一样，好看的要命，但是一点点生气都没了，两个大眼睛里面全是空洞。

周小昆自从知道苏涵涵出事，一直在想两个人见面的时候会是一个什么场景，可能苏涵涵抱着自己大哭，也可能苏涵涵会生自己气，但是从来没想到苏涵涵脸上会有这种表情。

这表情叫做绝望。

咚的一声，看到苏涵涵这表现的周小昆心里那根弦在也没崩住，断了，他也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而苏涵涵，眼中仍然是没有焦距，没有周小昆肚子上的枪伤，没有周小昆倒地的样子，甚至周围的一切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

周小昆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一醒来就看见他妈张慧在那边抹眼泪，见到周小昆张开眼，张慧又是眼圈一红。

“儿子，妈的乖儿子，你没事了吧，还疼吗，告诉妈妈是不是还在疼。”

周小昆看见自己妈这样伤心其实也有点难受，就故意笑着安慰，说自己没事，顿了顿，他问：“她在哪呢，现在没事了吧？”

张慧一听这个，立马就要炸毛，当时她跟周为民做了多少事，尤其是后来自己跟苏涵涵说了那么多东西，没想到那狐狸精还是勾搭上自己儿子，这次还差点害自己儿子没命。

“谁？你再说谁？我不知道！”张慧气急败坏，有心想骂自己儿子几句，但是看见周小昆那苍白的脸，又狠不下心来，“妈的好儿字，你让我省点心好吗，难道你还想让你爸跟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那人就是个丧门星，狐狸精，我早就找算命的算过了，妈求你了行……”

“妈，她在哪?”

“不知道！”张慧跳脚站了起来。

周小昆定定的看着张慧，没有发火，甚至都没争辩，脑袋里就是想着自己昏倒前看到苏涵涵的样子，她是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吧，在她青春年少的时候，就知道世间冷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白马王子，但没想到还被拆散，后面又差点遇到这辈子最昏暗的事，自己的亲爸放弃了自己，自己在满是艾滋病人的房间里，幻想着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的下场，甚至还能听到别人去接客勾引别人发出让人作呕的声音，她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呢？

她那时候，是不是脑子里会有一句话，“生而为人，她很抱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