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那等文雅姿态,应是品酒才对!
拜、祭、啐、卒爵
这一套流程下来,书生方才饮下一口,反观夏武早已是喝了一盏又一盏,连带着白净的脸颊之上都多了两抹红晕。
“陈家一切可还顺利?”书生喃喃道。
“嗝!”夏武打了个酒嗝,当听到书生询问陈家的事是,他那本有些醉熏的心头,顿时惊醒。
“爹!”
“别说!”书生摆摆手制止道。
明明夏武只是轻叫一声,可中年书生似是早已知晓夏武接下来要说什么、要求什么,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似是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太狠了些,书生眸光微揉,喃喃道:“若你觉得你还是西北小镇北,就别说,算爹求你了。”
“爹”夏武那双秀丽的柳眉闻言一扬,“我们镇北可是天下第一,一个小小的陈家,我们?”
望着面前那欲言又止的少年,哪怕中年书生心中早有所预料,可终是侧心难泯
“你是觉得为父怕了?”书生喃喃问道。
夏武:“”
见夏武沉默不语,书生哀叹一声,接着道:“唉!为父戎马一生,世人皆知我镇北王何等风光,镇北刀指,无贼不跪。”
“是!一个小小的陈家,放在往日,我镇北王说保也就保了!”
“儿啊!可今时不同往日呀!”
“你不想想,外有西北贼子野心勃勃,内有大周皇帝处处使肘,为父我这一盘棋,难呀!”书生哀叹道。
“可”
“为父知道。”书生似有未卜先知,“你想说,陈家是无辜的。”
“可?”书生反问道:“人活在世上谁不无辜?他陈家无辜,我西北那些苦苦支撑、处处挨饿的将士们都不无辜吗?!”
“为父知道,这样说你觉得为父可能无情了些,可为将者、为君者、为王者、为帝者,哪一位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是!我终是负了他陈家,可我并不后悔,为父若不是看重了他陈家那万贯家财,又怎会拿你和陈家联姻,陈家若不是看上了我镇北那万般权势,他又为何明知山有虎,却向虎行呢?”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一场成年人的豪赌,儿啊,你还年轻,或许有一天,当你站到为父这个高度时,有可能你会比为父做得好,但也仅限于可能了”
“是!陈家赌输了,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可儿啊,你有没有想过,爹若是赌输了,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外界皆知我西北有才女倾诗、镇北夏武,却不知两人皆为一人,不过为父怀疑,京城那位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对于这次与陈家联姻,才百般阻挠。”
“也正因此,那位已不知私下与我私信几次联姻,为今之计,最好、最快的方法,解决之法,便是招婿!断了他的念头!”
“至于钱粮。”书生无奈道:“为父会再想办法。”
“这”夏武一怔!
他知道父亲不容易,可他并不知道如今的时局,竟已到了濒临绝境之地!
这和如今的陈家有何区别?
想到此,夏武的耳边不知为何竟似有男音在低吟。
“世子,若想要倾诗姐姐”
原来他早就看透了时局吗?!
只是,他在这棋盘之中充当了什么?
棋子?
亦或者是摆弄风云的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