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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些,也过了小半时辰了。
永安背着奶团子妹妹,被几个弟弟簇拥着跑去西屋说边关的新鲜事去了。
留下老爷子带了三个儿子,正陪着贺雄喝浓茶解酒。
贺雄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问道,“大叔,最近惦记咱家田里庄稼的人很多吗?我和永安回来的路上,可是看见不少巡逻队的村人。”
老爷子点头,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儿应道,“可不是吗,我们村里人恨不得日夜守着,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就怕有人动了歪心思。我们失了一年的收成,倒也不算什么了。就怕有人心狠,毁了庄稼,糟蹋了好东西!”
邰继祖也是皱着眉头附和,“不只是怕有人来使坏,更怕山上的野兽集体下山。这些玩意儿的鼻子灵着呢,比大伙儿更知道什么粮食好吃!
我们日夜巡逻,能防得住小偷,却防不住鸟雀和小兽。万一再也野猪和熊瞎子一类下来,就真是坏事了!”
邰继业更精明,看问题的角度也特别。
“之前春日时候,我刚把苞米种子带回来,也送了一些给亲朋好友。虽然明说了产量,但没人太相信。如今田里的苞米棒子明晃晃长着,就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好东西了!
“我怕有人仗着脸皮厚,跑来强行换种子。我们家毕竟是小门小户,即便不愿意,总要胳膊拧不过大腿的时候。
“比如城里的差役或者小吏,但凡登门提起,总要给个几十斤才能打发。这般分下去,就是苞米收的再多也不够啊。”
众人都是点头,邰老爷子看向贺雄,问道,“我送给大将军那几株苞米也长大了吧?大将军可有什么安排?”
贺雄立刻应道,“多谢大叔赠了苞米,大将军也明白大叔的意思,决定明年带着兄弟们开垦荒地种苞米。就算朝廷不愿意,就算有人阻挠,但只要坚持一年,秋日时候就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老爷子长松一口气,他其实一直怕大将军不同意屯田,毕竟这个决定关系着整个边军的未来,也代表同朝廷的对抗要拿到台面上了。
他想边军兄弟们都吃饱穿暖,但也怕朝廷对边军更加不待见,甚至给大将军惹来麻烦!
如今大将军决定了,定然是权衡利弊,或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好,既然将军决定了,那我们来说说种子的问题。我们村子的收成,我可以做主拿出一半,连同我们家一起,总有三万斤。隔壁刘家村和张家村和三岔河,还能凑个一万斤。
“新开荒地,种子总要多下一些,就以一亩地八斤来算,这四万斤种子可以种五千亩地,也就是五百晌。除了春种和秋收,军中只要拨出一万人就足够日常打理了。当然,这些需要听大将军安排,我就不管了。
“咱们单说种子,我们家的种子可以无偿送给军中,但其余族人和各村乡亲的种子,需要以三倍的高粱或者银钱结算。这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相信会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我舍了颜面,可以让大伙儿把种子卖给边军一部分,却不能完拦了大伙儿的财路。
“大伙儿都是敬重边军,也愿意拥护,但更想老婆孩子吃饱饭,过上好日子。
“希望贺兄弟回去同大将军说清楚,若是他同意,最好想个办法派人来帮我们保住秋收,就是保住边军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