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后生掰着手指计算道:“嗯……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后面还跟了五个……”
陈苍伟瞬间放松下来,哪里是什么大官呀,应该是小贱种生意上的客户朋友才对,不然的话,得是多大的官才能摆出这等阵仗?农村人见识少,把城里做生意的老板当成了大官也是正常。
……
薛家强犹如爆发了小宇宙一般,两条腿虽然追不上四个轱辘,但也没落下多远。一行领导举步向村里走去时,他也赶到了村东口的稻谷场。
岗南这个村,薛家强来过两次,记得村委会就在稻谷场旁边的村小学边上,想要及时联系上田乡长,只能依靠村委会的那部电话。
运气还不错,村里虽然挺热闹,但村委会依旧有人值班。着急忙慌地跟田乡长打过了电话,薛家强才注意到身上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溻了个通透。
此刻,薛家强根本顾不及把自己打理利索,借了条毛巾,胡乱擦了几把便出门去追众领导。任务尚未完成,他还得想法子尽量拖延活动进程。
司机老白就算把吉普车当成飞机开,一个来回怎么着也得用上个四五十分钟,而娄县长不可能程参与活动,更不可能留下来吃午饭,若是等娄县长离去了田乡长才赶到,那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可就失大职了。
娄会俭对村里的老宅很有兴趣,走走看看,时不时还要驻脚拍上几张照片,尤其是陈家祠堂,虽然稍显落败,但其古色古韵的建筑造型及建筑工艺还是严重吸引住了娄会俭的眼球,
又听说这座祠堂已有近三百年的历史,娄会俭当即指示说,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一定要看管好,定期修缮,村里要是缺经费的话,可以向县里申请补助。
此时薛家强刚好追上,只是娄县长身边围了好几人,且不敢确定领导大人能否记得自己,所以不敢冒然上前打招呼,只得跟在众人身后。听到县长大人做出这番指示,薛家强心里不免一惊。
跳过乡里,直接向县里申请?
看来领导是对乡里的工作有意见了……嗯,不可妄议上位,还是记下来留给田乡长品悟吧。
薛家强掏出小本本记下了县长大人的原话,随即左右张望了两眼,没看到村长陈苍伟的身影,顿时火冒三丈。丢你个老木,都什么时候了,还特么托大躲在家里。
趁着领导掉头往西走去的空档,薛家强招手叫来路边的一位村民,也不管对方是不是陈家人,厉声喝令跑步前行,赶紧把陈苍伟那个老东西从家里叫出来:“跟他说,娄县长过来了!”
陈苍伟此刻正在家里悠哉喝茶,小贱种的后台没来,明显是得罪了,薛主任的吉普车也没开进村,说不定已经回乡里了,也就是说,小贱种手上没牌了,三天后的村长改选,只能是任由他陈苍伟肆意宰割。
然而,美梦易醒,刚换的茶叶还没喝到第二泡,就有村民前来招呼,说乡里的薛主任让他火速赶往村西头。
村西头?
陈苍伟心里面不由咯噔了一下,薛主任这是怎么了?是吃错药了还是突发羊癫疯了?
传话的村民分明不是只好鸟,不怀好意地笑道:“薛主任说,娄县长来咱们村了……”
娄县长?
你不早说!
陈苍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下,炸了。
幸好还残留了一缕灵智,让他得以做出了正确反应:光着个膀子便冲出了家门。
……
村西头,武校。
此刻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杨锐引领一众领导于观礼席坐定,客串司仪的张绍本随即宣布吉时已到鸣炮擂鼓。
俩后生立刻上前点燃了垂悬在钢结构大门两侧的数十挂鞭炮,同时鼓声响起,各方嘉宾鱼贯穿过大门,奉献上庆贺礼物。
赵公博首当其冲,领着本村的两名后生,抬着一块巨匾,上书四个大字:精武盛德。
七叔公不识货,对这块牌匾的价值浑然不知,但对这四个字却是甚为受用,一张老脸灿烂出了无数的褶子。
薛家强终于找到了机会,悄摸凑到了杨锐身边,顶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及鼓声,附在杨锐耳边央求道:“恶霸……哦不,杨,杨老板,跟你商量下,能不能拖延下活动进程呀,田乡长已经在路上了,半小时,我只需要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