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江拾月抬头看着陈山河,“危险吗?”
陈山河低头,沉默。
江拾月抿唇。
沉默有时候就是答案。
“去哪能说吗?”
陈山河摇头。
去哪不能说,干什么肯定更不能说。
莫名的委屈让江拾月眼眶发酸,良久,她眨眨眼,抬起头朝陈山河笑了笑,“那你早点回来。我跟阳阳在家等你。”
陈山河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不是不知道江拾月担心,可他能说什么?
做不到的承诺他说不出口。
江拾月调整好情绪像平常一样,边吃饭边跟陈山河聊天。
阳阳不爱说话,陈山河话也少,说是聊天几乎都是江拾月一个人说。
江拾月说去制衣厂的事说又去修理营那个大院耀武扬威了一回,还说萌萌妈控诉阳阳的事。
说话就顾不上吃饭,一顿饭吃得自然慢。
阳阳和陈陈山河都早早吃饱放下碗筷,却谁都没下桌,静静地听着江拾月说话,也不催她。
陈山河时不时还会附和两句。
“将来这小子……”陈山河指了指阳阳,“要真娶了萌萌也挺好。好歹丈母娘是看着他长大的,知根知底。”
……
可就是一顿饭,再慢也是结束了。
江拾月放下筷子,阳阳跳下板凳回了自己房间。
江拾月伸手推陈山河,“你快去收拾衣物吧!一会儿不是得走了?”
陈山河喉结滚了滚,“嗯”了声,起身。
江拾月也跟着起身,她收了碗筷拿进厨房,放进水槽里拧开水龙头。
水哗啦啦地流下来,一如她的眼泪。
江拾月低着头,一手捂着嘴,小声呜咽。
她害怕。
上次陈山河在南城受伤,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算是后怕。
但,他受了伤,人是安的,江拾月是心疼多过害怕。
这一次是未知的担忧,更煎熬,偏怕他担忧不敢露出半分。
那个丈夫牺牲的嫂子的脸,不停地在脑海里打转。
早晨她还坐在楼下跟其他嫂子议论着晚上给丈夫孩子做什么饭。
晚上就成了寡妇,还给她的只是一角残余的衣摆,连尸体都没有。
她眼中流泪,唇却扬起,喃喃地念叨“这回踏实了!”
哭着洗完碗盘,江拾月顺手洗了洗脸,才抬起头,眼前多了一块毛巾。
她愣住。
陈山河温柔地给她擦干净脸,满脸的怜惜和内疚,叹息着把江拾月搂进怀里。
“对不起。”
江拾月笑:“好端端地说什么对不起?收拾好了?我送你下楼。”
语气如平常一样。
陈山河没动。
他本想问江拾月把他单衬衣收到哪去了,结果在厨房门口听见她压抑的、小声的、哭泣。
也听出了哭声中的担忧、害怕、委屈和不知所措。
偏他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做不了。
江拾月喉咙有些堵,眼睛又开始发酸,努力眨眨眼把眼泪收回去,主动牵起陈山河的手往外走,“走……”
陈山河用力把她拉回来,低头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