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拾月很意外。
段坤泽把手背伸到江拾月面前,手腕内扣让江拾月能看清他的腕表,“现在已经,转一圈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你为我们东盛的事这么上心,于情于理我该请你吃顿饭。再说,你都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还没去过花城的百货大楼。我手里相关的数据都是下面的人送上来的,说不定有疏漏的地方。你说的对,有些事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江拾月心想请自己吃饭实在用不着说这么长一串,她很好请的。
好请的江拾月点头致谢:“那我先谢谢你。”
“应该是我说谢谢。”
跟大佬一起出门的好处就是不用顶着烈日汗流浃背。
段坤泽的车明显是豪车,车里不热,还有个小冰箱。
江拾月跟段坤泽相处这半天偶尔会有时空交错的错乱感。
明明在78年,陈山河的老家里还在挣工分吃大锅饭,郭庆元他们还在制衣厂辛辛苦苦一天就为那三十块钱。
一辆最便宜的轿车大约也得要十万块,相当于现在京城十套四合院。
段坤泽这车应该更贵一些,最起码得五十套四合院。
车上的一些设备可能未来三十年都不会落伍。
江拾月暗叹:古人诚不我欺,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虽然段坤泽口口声声他们做的是平价百货。
但这话也是相对来说。
江拾月笃定,大佬嘴里的平价跟老百姓嘴里的平价绝对不是一码事。
就如同在未来,明星嘴里的穷跟社畜的穷也不是一回事。
明星剩个百八十万就喊穷没安全感,普通社畜攒一万块都感觉自己像暴发户。
他们第一站是花城位于市中心的百货大楼。
据说这是花城目前为止最大的百货大楼。
江拾月觉得这个目前为止大概会截至9月底。
一进百货大楼的门,江拾月再次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刚才她还坐着有冰箱有凉风的豪车,现在一下子又回到了朴素的七十年代末。
入目特别有年代感的标语以及熟悉的玻璃柜台,每个柜台后面都站着一个倨傲的服务员。
现在能在百货大楼上班的女同志就跟山东考上公务员事业编的女婿一样抢手。
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就能把班上了把钱赚了,而且时不时还能捡漏。
比如快过期的食品要处理的时候,往往不要票还能比原价更便宜些。
加上百货大楼也是国营,员工们压根不用管是否盈利,基本没有服务态度一说,不说用鼻孔看人,反正就跟某些医院的医护人员一样,服务归服务,态度归态度。
想到这里,江拾月又掏出她的本子,写上服务两个字,画了个圈。
段坤泽看见江拾月的动作,静静地等着,见江拾月写完这俩字之后就把本子收了起来,下意识张嘴要问,随即又闭上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学生时代抄其他同学作业的复杂感觉。
既想去看别人的答案,又想自己独立思考。
最终段坤泽选择了后者,一边默默跟在江拾月身后,一边思索江拾月把服务单独圈出来是什么意思。
在段坤泽眼里,内陆的服务态度确实不够友好,自己家的导购员们都需要经过培训上岗。虽然不能跟航空公司比,但是最基本的微笑礼仪还是具备的。
但是,江拾月一看就是个没有条件出国的穷大学生,所以她圈起服务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段坤泽对江拾月越来越好奇。
江拾月不知道自己随手写了两个字就让段坤泽思索半天,她只是下意识把七十年代末的百货大楼跟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百货大楼比。
这么一比对,需要改进的地方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