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十年,她是生产队里很多妇女羡慕的对象。虽然说家里瘫痪的公爹要伺候,可多数都是婆婆伺候,她只是偶尔搭把手。
陈山河当兵前,家里日子实打实苦了几年。但也只是人苦心不苦,陈山林不让她干重活,对她百依百顺,冬天给她打洗脚水洗脚,夏天给她扇蒲扇驱蚊等她睡着了才睡。
陈山河当兵后经常往家里汇钱,家里条件宽松不少,她年纪轻轻就掌家,在陈家说一不二,而生产队里其他同龄人还在被婆婆磋磨的年纪。
赵彩凤终于意识到原来她能在陈家耀武扬威,不是因为陈家人离不开她而是因为陈山林把她放在心尖儿上,陈家人才重视她。
当陈山林不在乎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是。
赵彩凤踉跄后退一步。
真要离婚吗
她一把年纪离婚了能去哪
刚得罪了娘家人,以后她怎么办
不,不能离婚!
慌了的赵彩凤不再趾高气扬,放低姿态拉着陈山林的胳膊哭求,“山林,我错了,咱们别离婚好不好我保证不再找江拾月的麻烦,也不再克扣老爷子的药。我也不贪陈山河的钱了好不好就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们别离婚了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提离婚了。”
“快三十年了,我太累了。咱们年纪也不小了,好聚好散吧!”陈山林缓慢但是坚定地把胳膊从赵彩凤手里抽出来,“我跟你说实话,我之所以下定决心坚持离婚,就是因为家栋支持我离婚。”
赵彩凤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相信,“不可能!儿子怎么会撺掇父母离婚”
家栋一向最听她的话也只听她的话。
“你回娘家这段时间,家栋变了很多。你没发现今天他没在家吗”
听墙角的江拾月轻“咦”了声。
对哦!这么热闹竟然没看见陈家栋。
“他知道我跟你谈离婚,你一定会拿他说事,所以他躲去他干兄弟家里,今晚不回来。”
赵彩凤嚎啕大哭。
这回是真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江拾月“啧”,低声自语“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晚饭是在帐篷里吃的,天已经黑透,蚊子很多在院子里根本坐不住。
帐篷本来就是陈山河用木头支起来的,重新换几根木头,稍微拾掇一下就好。
幸好太阳能板和小风车都在房顶没有损坏,蓄电池有些重,赵家人也没砸。
就是冰盆被弄坏了,重新冻起来需要时间。
赵彩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出来吃饭。
哭声还时不时传进帐篷。
陈山河抬眸看陈山林,“真离婚”
陈山林没好气地白陈山河,“不是你撺掇家栋来暗示我的”
“你想好了就成。”陈山河没辩解,只是往江拾月的方向看了眼。
江拾月视线游移,明显心虚。
“嗯。我会尽快处理好,不影响你婚礼。”
陈定国轻叹摇头,“难!山河他们还有八天结婚,赵彩凤那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她要不来闹婚都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