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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蕊放任太子自生自灭,对变成废人的祭司亦不闻不问。
面无生气的祭司被投入大牢,即便苏蕊不做什么,他也不可能好过。
这些年他虐杀太多女子,她们的亲朋尚在人世。
满腔愤恨压抑,不断累积发酵。
今时今日,仇人落在他们手里,胸口怨气几乎喷薄而出。
几个狱卒打开牢门,面无表情把祭司拖出去。他们不会让他死,要让他活着受尽折磨。
黑暗潮湿的大牢,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犯人们惊吓蜷缩成一团,捂住耳朵不想听。
牢中大刑甚多,正好一一尝试。祭司拥有力量时,他们不敢做什么。
一个人,一家人,怎么和一个国家对抗?他们只能咬牙忍,身体跪到尘埃里。任无边的痛苦蚕食内心。
当祭司跌入谷底,所有报应加倍降临。没人会救他,那一个个满眼恨意的狱卒,谁看见也不敢上前。
狱卒很懂拿捏分寸,不至于弄死祭司,却能令他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天灰蒙蒙的,沉闷异常。华美的宫墙中人人自危,山雨欲来。
权力的斗争,已然打响。
御花园。
苏蕊将太子妃的骨灰撒在土里,浇灌不再开花的海棠树。
尘归尘,土归土。
“狱卒会好好关照祭司,公主大可放心。”高侍从站在后方几步躬身禀告,“七名皇子,三名公主皆已伏诛。唯十二皇子不见踪影,恐被人救出宫。敌暗我明,公主当早做准备。”
“一个五岁的小娃娃,指着他抢皇位。”苏蕊起身,拍拍手上的土,“愚蠢。”
高侍从垂头皱眉。公主到底女儿身,登位大事注定不顺。
接下来必然是场硬仗。
“高忱,宫外我们鞭长莫及。宫内你万不可放松。”苏蕊对皇位势在必得。
生杀予夺的权力与其掌握在别人手里,不如捏在自己掌心。
她再也不要过任人宰割的日子。
“公主,午膳已备好。”一直伺候苏蕊的宫女映采行礼。
她浅浅而笑,大方得体。
“我在御书房用膳。”苏蕊把骨灰盒交给映采。映采躬身退下,即刻去准备。
皇宫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时间刚刚过去半天。可见局势瞬息万变,胜负难料。
御书房。
苏蕊进殿福身:“姑娘,午膳已准备妥当。是否用一些?”
“传。”朱青鸿随意翻看案上的折子。许多奏折未处理,明显皇帝早不问政事。
苏蕊吩咐下去。
高忱传令。一会儿后,仆从宫女搬入桌子,送上午膳。
朱青鸿在主位坐下。
苏蕊坐下方。高忱布菜,并介绍菜品及用料,好一番夸赞。
夹起吃一口,朱青鸿不置可否。
不算难吃,奈何她无辣不欢。
菜做得多好也不对胃口。
之后让小野做个虎皮尖椒吧。哪怕辣椒拌饭,也比一桌子清汤寡水有滋味。
“姑娘。”苏蕊看出朱青鸿的不喜,“菜不合胃口?我让御膳房再做几道过来。”
“倒是不用。”朱青鸿放下筷子,喝几口汤,“我姓朱名青鸿,你无须一直唤我姑娘。”
“我名苏蕊,想来你已知晓。”苏蕊眼睛一亮,掩藏不住欢喜试探性唤,“姐姐。”
朱青鸿一愣,却没拒绝。
苏蕊大喜过望:“姐姐喜欢汤,便多喝点。”
抬手婉拒,朱青鸿到底受不了她过分热情。苏蕊并不泄气,依旧笑眯眯。
用罢饭,桌子撤下去。
朱青鸿继续百无聊赖看没什么内容的奏折,耐心等待着。
等待什么?
等待妖魔攻城的时刻。
想重建,必先坍塌。
浴火重生,方能焕然一新。
微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
天边大鸟盘旋,越飞越远,最终只剩一个黑点。
四名大臣牵着一个五岁的男孩招摇过市。随后领一队人马冲入皇宫,扬言匡扶皇子,以振朝纲。
男孩正是十二皇子,长得可人,一双眼圆溜溜。然而他黄袍加身,来意昭然若揭。
一行人直奔御书房,大批人马将四周围住。四个大臣牵十二皇子进殿,胸有成竹。
苏蕊手握一本书正读着,见到他们缓缓起身。一个大臣叮嘱十二皇子,让他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