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晏澄的无措,阮知涵的反应平淡至极。她若无其事地拉下他遮挡的左手,坦然接过勺子,满足地吃掉那块双皮N,紧接着,一勺接一勺地挖空它。
晏澄的眼珠动了一下,理智回笼,他发现身旁的她已经埋头吃起甜品,对刚才发生的一切熟视无睹。在她的带动下,他很难生出一星半点尴尬的想法,但是,他也无法学到她无所谓的态度。他蹙眉,压在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知涵,你平时都这样?”
她将勺子T1aN得发亮,嘴角残留一小块N渍,她吃出迷惑的味道,答道:“平时怎么样?”
晏澄yu言又止,他想问问她,是否和别的男生也举止亲密,偶有肢T接触,都可以全不在意。
她注视他的脸,琢磨着,竟然开了窍,指指自己的唇。
他松口气,肯定她的想法。
阮知涵的眼睛看过来,再看过去,眉毛时而上挑,时而下压,面部肌r0U很发达的样子。她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由来,“可是,我以前就经常亲你啊,这有什么吗?”
经她提醒,晏澄重返童年。他记得,她小时候很喜欢做跟P虫,成天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一旦逮着机会,就捧着他的脸来一口。她十三岁时成功改掉这一习惯,可那也不是她主动改的,是他三令五申迫使她改的。
阮知涵和他想到一处去,她忆起晏澄回回被她亲,都会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像厌恶,不像喜欢,像用过无数次的试香卡,复杂难懂,和他刚刚的神情如出一辙。
她眨了眨眼,“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说到底,晏澄哥哥不是外人,亲一下手没事吧。”
晏澄并非想跟她计较,他避开她的目光,望向桌上闪烁的烛光,一明一灭,摇曳生姿。
他理了理衬衫的褶皱,拂过纹理,低声说:“没事。”
从始至终,有事的唯有他一人。
辅导功课的第一天,阮知涵没有过夜,十一点左右被送回家。她进了卧室,马不停蹄地洗澡洗头护肤,一套工作下来,累到沾床就睡,第二天差点睡过头。由于时间太紧张,她一改常态,飞快刷牙洗脸,压根顾不得要梳头发,挎上书包飞到车里。
整个上午,她都迷迷瞪瞪的。中午放学时,喝下满满一杯生椰拿铁,JiNg神状态总算有所好转。
她趴在咖啡店的桌子上,跟晏澄商量,或者说,单方面通知晏澄,她要寄宿他家。
晏澄午间在医院陪伴阮老太太,中途经理人过来汇报公司事务,提了几项重要事宜,询问阮老太太的意见。他是唯一的继承人,自然得专心旁听,所以没能及时查看消息。
等职业经理人离开,他翻阅消息,嘴角一cH0U,不禁陷入沉思。
她说,她已经通知保姆打包她的行李,并叫司机送过去了。
通知时间和实施时间,相差不到十分钟。她写作业的效率要有这么高就好了。
晏澄细思过后,觉得她搬到他家来住,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他能在这段时间内迅速了解她的最新动向,不必通过阮知洲中转消息。
他低头,视线在手掌心流连,收拢掌心,仿佛握住了她。
晏澄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的羁绊太深,像密密麻麻的蛛丝,牢牢捆住了他。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彻底失控,会不会尝试以另一种方式拥抱她。但是,即使是以兄长的身份,他同样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阮NN,麻烦您伸出手,我看一下。”
是护士来为阮老太太做例行检查。
检查结束,阮老太太重新拿起佛珠串,握在手中盘。
护士收拾着医疗用品,倚在落地窗边沉思的青年突然走近。他的身型挺拔,面容英俊,虽然五官仍存有些许少年的青涩,但是,他的气质沉稳,单看背影,未必能猜准他的真实年龄段。
护士认得他,他是阮老太太的孙子,寡言少语,明明浑身透着疏离感,偶尔和他交谈,又很难不为他的温和有礼所动容。
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