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墨涵陪同窦玉泉回到小红楼,大家的心情长时间沉重。窦玉泉把身子埋在沙发里,很长时间一言不发。这一瞬间,窦玉泉真的现出了老态,不知是旅途劳累,还是在张普景的追悼会上悲痛所致,气色很差,很长时间还长吁短叹:“腥风血雨腥风血雨啊。打打杀杀一辈子,革命成功了,该甩开膀子干了,可是,走的走了,倒的倒了,老的老了,不堪回首啊。”
陈墨涵说:“窦副参谋长太累了,稍事休息,恢复一下情绪。今天中午开了三桌,都是凹凸山老战友,首长恐怕有一场鏖战。”
窦玉泉看着陈墨涵,欠了欠身子,慢吞吞地说:“这么个情绪,还喝什么酒啊?”
陈墨涵说:“凹凸山上下来的,活着的,没倒的,没跑的,都在这里了。梁军长说,上午把眼泪哭干,中午把酒瓶倒干。这是革命者的作风。”
窦玉泉淡淡一笑,说:“这家伙,倒是会动员。他也不怕张普景九泉有知骂他贪杯忘义……老梁现在还能喝多少酒?”
“你是知道的,梁军长海量,八两是不在话下。”
“哦,”窦玉泉坐正了,“这个老梁,虎威不倒雄风仍健啊。今天我倒是要跟他比试比试。不过,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
陈墨涵心里一动,这话好像有什么潜台词呢。陈墨涵说:“我说的八两是号称八两,是有虚头的,吓唬别人。我跟老首长交个实底,他现在也就是三四两了,他的胃不好,上个月体检,医生给了他严重警告。”
其实,陈墨涵还知道,梁必达的心脏也有问题,但是这个他不能乱说,这属于保密范畴。
窦玉泉又看了看陈墨涵,说:“那就要注意了,你们要监督。老梁这个人是个干才,要保护好,你们几个人联合起来,看能不能抵过一个张普景。他比我小几岁,但怎么说也是过了五十奔六十的人了。”
陈墨涵说:“我们哪有张政委那种魄力?谁敢夺他的酒杯?你跟他说,要注意身体,不吸烟少喝酒,他骂你,他说我们这些人谁没个这病那病?谁都有。肝啊肾啊肺啊,要是听医生的,早就被吓破了胆。不听,酒都不能喝了,要命鸟用。”
窦玉泉说:“这个老梁,总是出语惊人。这个我得管管他,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说完,转过话题:“夫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陈墨涵说:“都很好。谢谢老首长关心。”